一旦抓住了,这一条交易链就找到了突破口,也许会被连根拔起。城市平和表象之下,别有一番暗流涌动。
秦居烈心中也在轻颤,他微微眯起狭长的双
目(),紧盯着那个黄毛?[((),一时沉默不语。心里念头交锋了片刻,最后到底是理智占了上风,他一个手势打断了抓捕,“不了,不要打草惊蛇,这些都是负责送货的杂鱼,抓了意义不大。”
大鱼和小虾米之间孰轻孰重,众人还是拎得清,瞬息之间,选择了放长线钓大鱼。
“不要轻举妄动。”
一声令下,全员都没有动。
一名便衣正在水果摊上佯装挑水果,那黄毛吊儿郎当从他身边路过时,该名警察瞬身鸡皮疙瘩隔着厚衣服都爬上了手臂和手掌,是猫见了老鼠的兴奋和逮捕欲。
这黄毛弱不禁风,身子板薄弱,只需要一招擒拿,他就能快速把黄毛摁在地上。
偏偏秦队说不能动,便衣失望之下,花了好强的自制力,才努力压下了自己想要擒贼的本能反应,这股劲儿之大,差点把水果捏爆了!
等黄毛离他十米远了,他才缓缓从胸腔里吐出一口浊气。
后续江州市刑警队发现,这份谨慎有好处,齐翎负责开车,警察跟踪十分隐蔽,他们驱车跟了黄毛一段时间,发现对方左顾右盼后,悄无声息地上了一辆双人电瓶车。
“原来还有同伙接应呢。”蒋飞看笑了。
这一路狂跟,在一处大楼前抵达了。
市局警察们猝然一顿,迅速刹车,透过车窗玻璃,自下而上打量这栋名为鼎兴大厦的陈旧高楼,警察的直觉告诉他们,这栋楼隐隐约约隐藏了什么秘密。
——
鼎兴大厦楼道昏暗,即使是白天,也泛着一股与时代格格不入的油腻破旧。
黄毛把小电瓶往楼道上一停,勾着车钥匙就往上走,一进屋就狂睡不止。他们熬了大半个晚上,这个点是他们正常歇息的时间。
临近午时,他被一阵阵香气唤醒,感到饥肠辘辘、肠胃绞痛,腾地一下从床上爬起来,他烦躁地破口大骂:“他爹的,楼下又做饭了!”
楼下605来了一个乡下亲戚,是最近一周的事情,全楼都知道,可大家没想到。这个乡下亲戚实在厉害,对方有一手出神入化的厨艺,那厨艺吊打徐丽几条街。每到中午和晚上的时间点,折磨人的事情就来了,一阵阵浓郁的香气都往外涌,楼上楼下的住户简直深受其苦。闻到那味道,口水直接分泌出来了。
楼下604果然第一个忍不住,肖燕不顾自己身上还穿着吊带睡衣裙,披了一件羽绒服,将头发盘了盘,盘出一个发髻,端上一个铝制碗,敲了敲门。
开门前,她还摸了摸自己又滑又黑的长发,自认为风情万种。可惜开门的男人太过老实,从不多看她一眼。
肖燕也不在乎,门一开,她娇滴滴道:“堂哥啊,我姑娘饿了,能不能来舀一碗?”
堂哥扬起憨厚的笑容,“都是邻居,当然可以了。”
这一勺子下去满满都是肉,吃人嘴短,肖燕难免心虚:“哥,你找到工作了吗?”
“没呢,我去应聘人家饭店的厨师,人家不要我,要我出具健
()康证、厨师证、营养证,咱什么也没有啊。()”做菜不都是拿起锅铲随便做做就完事了,怎么还要考证。堂哥?()?[()”将一个乡下来大城市找工作,处处碰壁的角色演得相当到位,浓眉恰到好处流露出愁苦。
“堂哥你这样的手艺都要证啊,你别放在心上,大城市就是狗眼看人低。你找不到工作,就给我们专职做饭好了,我女儿厌食症都被你治好了。”
“再说吧。”堂哥微微一笑,“我还没做好,你先应付肚子,一会儿我会送过去。”
肖燕前脚刚走,他脸上笑意瞬间收敛了几分,他把菜端到餐桌上,“叔儿,来吃饭了。”
徐丽的老父亲赶紧冲过来了,拿起筷子狼吞虎咽,舌头太忙了手倒是有空,给他竖起一个大拇指:“好吃!好吃!”
堂哥给主人做了饭,没有忘记自己潜伏进来的使命。他是来调查这鼎兴大厦,到底藏了多少犯罪,这潭水有多深。
他上了楼,去了705,他手指曲起,才敲了两下门。那个黄毛就冲了过来,眼睛爆亮,下意识伸出了右手:“哥你总算来了,今天又要吃你的喝你的了。你先随便坐啊,我去厨房拿个碗。”
他手里的铝制饭盒被人夺走,黄毛自己去厨房拿了个碗来装,动作迫不及待。
他就这样毫不费力、轻而易举进入了这个房间,他一进室内,首先感受到的是一股热风,不是地暖,是一台老旧的暖气机,正嗡嗡作响。屋内摆设极近凌乱。
桌子上有一桶吃了一半的泡面,寻常人可能看不出什么,可他是一名警察,他眉心一跳,敏锐地发现了一处细节。
这吃泡面的塑料叉子放在左边……
刚刚黄毛拿右手接他的饭盒,黄毛是右撇子,吃泡面的人是一个左撇子,说明705的住户,至少有两个人。
这个情报他在心里悄悄记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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