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本不该死,但却‘死’了的人。
他们去了哪里?
“殿下,我是信佛的,我相信有六道轮回。”黄素温柔说道:“自幼便被疾病困扰,我活得并不轻松,要说不在乎唯一的子嗣这是假的,但比起解脱,我已顾不得将痛苦带给他人。”
“那枚牌子,纵然殿下有天大手段,也找不回来了。”
远方大地。
一缕剑气纵横飞掠,三千里路途遥远,横亘大地山川,速度之快更胜白虎。
最终消弭无影无踪。
就像是消融的风雪,最终归于虚无。
那缕剑气所追捕的那袭铁骑,就这么一路的奔驰而去,最后就像是凭空消失在了人间,更像是一头闯入了地狱,或者一处不属于此间的地方。
大殿当中,易潇站起身子,站起刹那便消失不见。
距离此处千里之外,淇江江面波涛汹涌,滚滚江水垂天而立,轰然扩散,天地之间一片肃静。
江面一条水柱冲霄。
风雪倒卷,时间凝滞,踩在江面的莲衣年轻男人威严无比,看着九天之上垂落的风霜小船,声音如滚雷,字字如同敕令。
“拿来!”
大君时刻裹挟剑气,撞碎初代城主的领域。
水珠凝固不动,丝丝缕缕雾气保持着将散未散的状态。
星辉之上的摆渡人站在小船之上,沉默而无声地看着江面的易潇。
冲天剑气三千里。
一袭莲衣绝尘来。,!
>黄素的声音在大殿当中响起。
“春秋二年,三月十八,萧渡鸦死于酒色。”安乐王妃轻声说道:“这是他应该得到的结局,死在了最喜欢的东西上这样的结局似乎还算不错?可没有人知道,比起酒色,他更喜欢的,是长生。”
“一个希望自己活得足够的久,能够有足够的时间去享受荣华富贵的人,他胸无大志,因为他知道争不过萧望他想‘活下来’,并且一直的活着。这样的人,又怎么会轻易的死去?”
轰隆一声雷鸣。
大殿被雷光渲染的一片昼白。
坐在黑暗中的易潇,脸庞轮廓显露一刹。
黄素轻声说道:“我知道殿下想要问什么,他如果还活着那么现在在哪里?”
易潇低眉沉思。
“我当然不知道。”黄素顿了顿,微笑说道:“我说的‘死’,只是一种状态,我不相信他死了,可是事实就是这样。棺材已经入土为安,兰陵城发了沉痛悼文,我当上了絮灵道的道境主人,即便他还活着,又怎么样呢?”
“殿下是不是觉得这样的描述,很像一个故人。”
三个字几乎要从黄素的口中脱口而出。
萧重鼎。
与安乐王爷的形象几乎重叠到了一起。
她抿唇而笑,轻声说道:“与大殿下相比,萧渡鸦只是一个可怜的王爷,他没有人惦记,我不爱他,也没有想要为他找些存在痕迹的念头国师大人说过,真正的死亡,是所有人都忘记了这个人,那么次一等的死亡,便是还有人没有忘却你,但所有人都认为,你已经死了。”
“他已经死在了我们的认知当中。”
“他活在世界上的哪个角落,还重要吗?”
当夜空中最后一道炸雷闪过。
脑海当中沉闷的响声,让黑暗中的易潇睁开了双眼,他从托着下颌的姿态当中清醒过来,正襟危坐,看着大殿当中的那个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