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轻衣的胸膛起伏,他笑了笑:“若是你们来晚一些,若是他来早一些那么何必会到如今场面。我与现在的易潇联手,再加上你,可以直接在凉甲城做掉源天罡了。”
易小安眉尖一挑。
江轻衣乏声道:“悬在你额头的剑气,已经摒弃了一切神魂探知所以,我们俩现在的谈话,是没有人知道的。”
躺在雪地上的男人,双手垂落,他轻声道:“我看过未来的结局我们三个人,在凉甲城直接杀掉源天罡,是可行的,但错失了最好的机会。”
易小安木然说道:“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别装了你我心知肚明。”江轻衣咧嘴艰难的笑了笑,道:“你想凭一己之力杀了他?别傻了,没机会的,李长歌的确比我强,但你们俩加在一起没胜算的。”
“他一直在等,等到洛阳城亡。接下来就是集齐天相,拔出陆沉。”
江轻衣双手撑起身子,一字一句说道:“等到那个时候,就迟了,一切都来不及了。”
江轻衣盯着黑袍女子的双眼。
“弑师,要趁早。”,!
不绝的剑气化去。
那个姓江的凤雏,从一开始就在打着这个主意。
唯一的破局方法,就是易小安把他的元气彻底打散。
可城门倾开之后,江轻衣并没有继续与易小安死战,而是转身掠行,向着凉甲城以西,一路狂奔。
易小安站在源天罡身旁,她并没有急着去追,而是看着源天罡。
白蓑少年深吸一口气,从口中吐出两个字来。
“你追。”
他需要结的这个印,剥离事小,打死江轻衣,或者逼得江轻衣自己扔出那半部浮沧录,都算是完成了剥离,可要第一时间把两部经书合璧,便容不得自己不先结印。
源天罡望着那道越掠越远,毫无高手风范可言的身影,对着易小安认真说道:“如果他不肯放手,那就直接打死他。如果他丢了那半部经书保命我们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做,没必要再去跟一个废人较劲。”
易小安点了点头,脚尖发力,刹那冲出。
凉甲城铁骑冲阵。
源天罡望着凉甲城头疾射而来的漫天箭雨,双手合十,结了一个佛门不动印,印法结出,巍巍如山,方圆十丈之内,铁骑冲杀,手持凤雏木剑的瘦削剑客“任平生”,接着半部浮沧录的元气生出,一剑一剑抡砸而下,带头冲锋,一道一道铁骑溅出血花,仍然冲不进他的领域当中。
袁忠诚面色凝重,他眯起双眼,想到了王爷前些日子对自己说的人。
身为齐梁国师,看似手无缚鸡之力,单单依靠锦囊妙计,先是帮萧望打下了江南,又是不动干戈不动兵的为齐梁带来了十六年风调雨顺。
这样的一个男人。
若是佛道儒三教术法,无所不通,又无所不精。
再加上下九流,八天相,浮沧录,全部被他集齐该是有多强的杀力?
而让袁忠诚最想不明白的是。
本该站在中原顶点,拥有一切的男人,他豁出一切这么做,得到了这些,又是为了什么?
他曾经问过王爷。
江轻衣笑了笑,没有回答。
他像是在问自己,也像是在问虚无缥缈的那一方。
最后的这句话,袁忠诚死死记住。
“做了那么多,为了什么?为了得到重新再来一次的命运。”
他满面鲜血,无论如何都想不明白。
最终死死盯着大雪当中盘膝而坐,浑身净若琉璃的少年,看到后者那张微笑的面庞,终于忍耐不住,口中怒骂一声去你妈的,重重以凉刀砍去。
大雪地上,两道身影相互追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