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绝的剑气化去。
那个姓江的凤雏,从一开始就在打着这个主意。
唯一的破局方法,就是易小安把他的元气彻底打散。
可城门倾开之后,江轻衣并没有继续与易小安死战,而是转身掠行,向着凉甲城以西,一路狂奔。
易小安站在源天罡身旁,她并没有急着去追,而是看着源天罡。
白蓑少年深吸一口气,从口中吐出两个字来。
“你追。”
他需要结的这个印,剥离事小,打死江轻衣,或者逼得江轻衣自己扔出那半部浮沧录,都算是完成了剥离,可要第一时间把两部经书合璧,便容不得自己不先结印。
源天罡望着那道越掠越远,毫无高手风范可言的身影,对着易小安认真说道:“如果他不肯放手,那就直接打死他。如果他丢了那半部经书保命我们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做,没必要再去跟一个废人较劲。”
易小安点了点头,脚尖发力,刹那冲出。
凉甲城铁骑冲阵。
源天罡望着凉甲城头疾射而来的漫天箭雨,双手合十,结了一个佛门不动印,印法结出,巍巍如山,方圆十丈之内,铁骑冲杀,手持凤雏木剑的瘦削剑客“任平生”,接着半部浮沧录的元气生出,一剑一剑抡砸而下,带头冲锋,一道一道铁骑溅出血花,仍然冲不进他的领域当中。
袁忠诚面色凝重,他眯起双眼,想到了王爷前些日子对自己说的人。
身为齐梁国师,看似手无缚鸡之力,单单依靠锦囊妙计,先是帮萧望打下了江南,又是不动干戈不动兵的为齐梁带来了十六年风调雨顺。
这样的一个男人。
若是佛道儒三教术法,无所不通,又无所不精。
再加上下九流,八天相,浮沧录,全部被他集齐该是有多强的杀力?
而让袁忠诚最想不明白的是。
本该站在中原顶点,拥有一切的男人,他豁出一切这么做,得到了这些,又是为了什么?
他曾经问过王爷。
江轻衣笑了笑,没有回答。
他像是在问自己,也像是在问虚无缥缈的那一方。
最后的这句话,袁忠诚死死记住。
“做了那么多,为了什么?为了得到重新再来一次的命运。”
他满面鲜血,无论如何都想不明白。
最终死死盯着大雪当中盘膝而坐,浑身净若琉璃的少年,看到后者那张微笑的面庞,终于忍耐不住,口中怒骂一声去你妈的,重重以凉刀砍去。
大雪地上,两道身影相互追逐。
越过大稷山脉,江轻衣伸手拍碎拨开拦路的巨大雪木,身后的那道黑袍身影越追越近,却是浑不在意的以身子直接砸穿一切拦路物事。
两道身影,摧枯拉朽。
乌乌镇刮来一阵飓风,江轻衣先站稳身子,咬牙回头砸出一拳。
易小安去势未停,再度以肩头硬抗一拳,两个人砸在雪地之上,当年人声鼎沸的乌乌镇如今早已空了,两旁房屋如被揭起龙骨的脊梁,拔地而起。
黑袍女子最终跨坐在江轻衣身上,她一拳抬起,许久没有落下。
江轻衣大口大口喘着粗气,他的袖中飞掠一抹隐藏极深的剑气,绕着易小安浑身飞掠一圈,最终悬停在额头之处。
易小安浑不在意这道抵在自己额头的剑气。
精疲力尽的男人忽然笑了,他以一根手指抵在自己额头,那团青芒被他逼出,最终攥在掌心,经书的梵文流淌不止,他声音沙哑笑道:“别打了我投降。这本书,想要的话可以给你。”
易小安漠然道:“你费尽心机,就是为了把我引到这里?”
江轻衣的胸膛起伏,他笑了笑:“若是你们来晚一些,若是他来早一些那么何必会到如今场面。我与现在的易潇联手,再加上你,可以直接在凉甲城做掉源天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