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若是广宁郡主真出了事,王府必然要办丧,这还能瞒下去吗?颍王多日不见女儿,不可能不起疑。
若是他知道了,受到这般突然起来没有预兆的打击,只怕会比颍王妃情绪更加激动。
颍王早年上沙场,留有旧伤,遇刺后,身子也没有完全养好,虽外面看起来健壮,但有很多寻常隐而不发的伤病。
若是这般蓦地受了刺激……真的不会出大事吗?
谢卿琬只觉得头皮发麻,不敢再往下想了。
只是,突然想起午后与顾太医的约定,离现在不到几个时辰了,她……若是她也这般了,该怎么办。
她一怕疼,二怕血,闻着鼻端浓重的血腥气,看着眼前的红色血水,已是头脑发昏,四肢虚浮,再联想到自己,更是止不住地害怕。
而且,她若死了,皇兄该怎么办,顾太医说了,皇兄如今的情况,受不了太大的刺激,否则只会前功尽弃,甚至招致更严重的反噬。
谢卿琬看向坐
()在一旁的哀伤疲惫,几乎要心碎的颍王妃,又忆起前世皇兄声声呕血,溘然长逝的情景,为了给她报仇,而暂且隐于面下的哀痛,亦时时散发。
谢卿琬只觉心跳失速,呼吸发紧,她捂住了自己的胸口,感觉要喘不过气来,面前的人与物,快要化作模糊的幻影,左右晃荡。
神魂游移,身子摇晃间,她几乎以为自己要跌倒在地,却陡然感觉身后被什么力道一托,径直倒入了一个温暖坚实的怀里。
混沌间,谢卿琬感觉有人轻轻捧住了她的脸,声音发紧地不住唤她:“琬琬,琬琬……”
她勉力睁开眼睛,映入眼帘中的,是最令她感到安心的一个面容。
皇兄清俊的眉目之上,溢满了对她止不住的担忧,什么端方公子般的自持矜贵,此刻在他这里荡然无存,他的墨眸中,仿佛有不断升起,扩大的漩涡,让他的眼瞳看起来更加吸引人了。
谢卿琬在笑自己,此时还有心思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但有什么办法呢,她一看到皇兄,就忍不住多想许多。
好的,坏的,一些不太可能发生的,都会有,克制不住,也阻挡不了。
她被他揽在怀中,抱在胸前,她无助地在他脖颈上蹭着,一如幼时向他寻求庇佑安慰蹭着他的衣袍一般,低声啜泣:“皇兄,我好害怕……”
谢玦以为她是怕眼前的情景,怕广宁郡主出事,一边将她抱出了室内,远离此地,一边安抚她道:“我已叫太医院全部的太医都来了,郡主不会有什么事的。”
他又想起方才听见的广宁郡主夫家里的那些糟污事,略顿了顿,道:“琬琬,我不会叫你遭遇类似之事的,你若不想嫁人,便是一辈子待在宫里,也不是不行。”
“过两年,你再大些,昭阳殿似乎就有点小了,届时,你喜欢哪处的建筑庭院风格,我便延请工匠,命人将昭阳殿再扩建一些,期间,你要是愿意,可以就住在东宫里。”
谢玦缓声说着,想象着以后的情形,声音渐暖,抱着她的双臂,也不自觉地又收紧了一些。
谢卿琬听在心里,不知道说些什么,只是默默地往他的脖颈上揽紧了一些,呜咽着在他的胸襟前蹭蹭。
本来心里有千绪百念,但在谢玦这般的声声安抚之下,居然也莫名地宁静下来,她甚至不想去想下午的事情,只想和他一起静静享受此刻时光。
“皇兄。”谢卿琬忽然出声,“我有一个很认真严肃的问题要问你,如果我欺骗了你一件大事,你知道以后,还会原谅我吗?”
其实她这话说的多少有点无耻,毕竟她都没有说清楚,到底是何事,就要谢玦来回答她。
谢卿琬也知道,这话里多少带着几番刻意,就是想仗着他的宠爱,最大限度的有恃无恐。
谁叫,他是她的哥哥,也是他先偏要宠着她的。
她娇纵的性子,不就是被他一手惯到如今这个样子的?给他在话里挖个坑,也算不得什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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