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阳侯世子有一个好爹,连舅舅也要为了稳住他爹,意图放过。
而长姐呢?
魏思武一路绷着脸,疾驰到徐家。
徐瑾瑜是晨起开了城门才坐着牛车归家,这会儿将将到家喝上徐母煮的红豆粥,翻起他此前特意托人记载的南方军情消息。
忽然,徐瑾瑜动作一凝,指尖点着那上面的一个数字,沉思起来。
正在此时,魏思武直接门都没有敲就闯了进来,这对于一向对徐瑾瑜颇为守礼的魏思武来说,简直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儿。
而魏思武一进门,就通红着一双眼睛盯着徐瑾瑜,声音干哑:
“瑾瑜,舅舅不帮我!舅舅不帮我!”
魏思武的声音如泣如诉,带着几分悲鸣之意,徐瑾瑜抿了抿唇,沉默的拍着魏思武的肩。
魏思武就坐在葡萄架下,一手捂着脸,肩膀轻颤,不知过了多久,他突然嗅到了一股香甜的气息:
“思武兄,且先用些饭食吧。今日之事,我大致猜到了。”
魏思武猛的抬起头,而徐瑾瑜将那张来自驿站的南方军报递给魏思武:
“边吃边说吧,思武兄也一夜未进水米了,就算不为自己,也要为郡主想想。
郡主除了你,可什么都没有了。”
徐瑾瑜叹息一般的吐出这句话,可却颇为灵验的让魏思武当即就直接给自己灌了一碗养胃的红豆粥。
魏思武一口气喝完后,直接抹了抹嘴,看向徐瑾瑜:
“瑾瑜,你说,我听着。”
徐瑾瑜点了点这份南方军情,这里面自然不会像成帝的军情折里写的那样详细,它有的,只是一个个冷冰冰的数字的名字。
“三日前,我军与越交战,折损将士共计一百三十七人,分别为……”
之后,则是一个个人名。
这对于大多数将士而言,这是唯一一次,他们为国为民所记得的时候。
虽然,那时候他们已经不在了。
“而这里面阵亡的将士,已经胜过十日前阵亡将士的三倍。边境形势,颇为严峻。
倘若我不曾记错,平阳侯已经镇守边境十载了,圣上,是不会在这个时候,让平阳侯寒心的。”
徐瑾瑜这话一出,魏思武痛苦的遮住自己的眼睛,苦笑一声:
“瑾瑜果然是天生为官的料子,一个数字,也能让瑾瑜轻而易举的揣摩到圣心啊。
舅舅,确实这么告诉我的。可是,为什么,一定要是长姐受这个委屈呢?
是因为我太无用,所以人人可欺?是因为我不去平阳侯有戍守边疆之功,所以我长姐只能忍?
可是凭什么?凭什么?国法何在?国法何在啊!!!”
魏思武激动之下,就想要一拳砸在一
旁的石桌之上,徐瑾瑜直接伸手抵住,魏思武吓了一跳,险险收力,这才没有让徐瑾瑜受伤。
“瑾瑜,你……”
魏思武吓得嘴唇还有些哆嗦,徐瑾瑜却平静道:
“石桌厚重,恐伤尔身。”
“我,是我莽撞,瑾瑜,我……”
徐瑾瑜却低眉敛目,镇定道:
“既然石桌厚重,不可正面击垮,那思武兄可想过换一种方式?”
“换,换一种方式?”
魏思武懵懵懂懂,徐瑾瑜却点了点那份南方军情:
“圣上只是不愿让平阳侯在这个时候,知道平阳侯世子乃是天阉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