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恒王张大嘴巴,他一动不动了,五千年过去了,他始终记得这个声音,自从精灵与矮人抛下了友谊的誓言投入战火之后,自从那段遥远灰暗的岁月之后再也未听到过,马勒基斯也始终记得。
闪亮的符文铠甲,一蓬白须,还有那把熟悉的战斧,马勒基斯温热的泪水从眼眶中滑落,永恒王几乎被名为内疚的情绪淹没,他努力地张开嘴巴,只说出了几个字就再也不懂得说什么了:“斯诺里,我的朋友,我的兄弟……”
“我只是一个路过的矮人而已,给我记好了!”白矮人格瑞姆布林戴尔面色复杂,他瞥了一眼马勒基斯,将目光集中到了眼前的卡班哈身上:“去把,马勒基斯,这里交给我,你还有你的任务要做,对吧?”
“果然,最后只有你来救我。”马勒基斯看着自己的挚友,他知道他如何背叛了他们之间的友谊,他知道自己是如何不可原谅:“我的兄弟……斯诺里,对不起。”
跨越五千年的时光,马勒基斯的思绪回到了卡拉兹-阿-卡拉克的房间。
斯诺里躺在他低矮宽大的床上,双目紧闭,脸色和他的胡子一样苍白。在他身边跪坐着一个人,正将双手覆在矮人王的胸膛上,他正是奥苏安的马勒基斯王子,曾经的凤凰王军将领和现任精灵驻矮人帝国的大使。
第一代矮人至高王已经到了弥留之际,临死前,至高王想要再见一次自己的挚友,两个人进行了最后的对话。
“假如我们矮人能和你们精灵一样长寿的话就好了,那样我的统治还能延续千年。”
“但即便如此,我们也免不了一死。”
“我们的事迹是值得传唱的,不是吗?我们两个伟大的国家联手赶走了那些野兽和他们的神灵,现在人民安乐,贸易通达,还在不断繁荣壮大。”
“这归功于您,斯诺里。”精灵王子与矮人至高王双手紧握。
“咳咳咳……听着,马勒基斯,我勇敢的战友,最亲密的知己,现在你也要对我发誓,就像我用这濒死的残躯呼出的最后一口气立下的誓言一样,对我的墓碑和灵魂立誓!你将会坚守我们这么多年来所为之奋斗的宏大理想和夙愿!这一点必将贯彻无疑……天下不应该有背弃誓言这种可耻的行径,否则,我必将回归,继续执起战斧,怒火撼动群山!”
“我会的,”马勒基斯紧紧地握住老朋友的手,他说:“我向至高王斯诺里-白须,矮人领袖和精灵之友庄严起誓!”
斯诺里缓缓点了点头,他眼中的光芒渐渐消散了,第一代至高王与世长辞,他的身体被装入石棺中,在符文的环绕下,随着马勒基斯的目送,由他的儿子索迪克送入先祖陵墓。
回忆到此结束。
马勒基斯几乎不能够自已,自己明明背叛了矮人,背叛了斯诺里,可是当自己到了绝境之际,到了最危险的时刻,最后来救自己的,居然还是矮人,居然还是他的兄弟,斯诺里-白须!这沉重得愧疚感几乎将马勒基斯压垮,却也带给了他新的力量。
他没有被抛弃,这世界上还有人在乎他,还有人将他视作兄弟!
这世界,没有抛弃我!
强大的战意再次从永恒王的身上升起。
看见马勒基斯斗志重燃,白矮人格瑞姆布林戴尔笑了,他笑得露出了牙齿:“去吧,我的兄弟马勒基斯,去完成你的使命,你还有你的任务,去拯救这个世界,我承诺,如果你能够做到,那么过往的一切,精灵和矮人的一切仇怨都将从仇恨大书上抹去,我以白矮人格瑞姆布林戴尔之名起誓!”
马勒基斯也露出了微笑,他用力地抹去泪水,在白矮人肩头锤了一下:“如果不成功呢?”
“那一切都完蛋了,我们之间的仇恨也没有任何意义了。”白矮人冷哼一声:“那也算是仇恨的终结。”
“很好,我的朋友,让我们慷慨奔赴毁灭罢!”马勒基斯从未有如此渴望战斗。
依靠着白矮人对抗卡班哈,阴影之军终于突破重围,马勒基斯此时战意熊熊,永恒王重新找到了战斗的意义,而更重要的是,不知道为何,一路上遇到的混沌军抵抗比马勒基斯想象得要弱得多,永恒王心想或许莱恩的战术起到了效果,混沌主力被拖住了。
斯诺里,我的兄弟,我绝不会再让你失望了!
马勒基斯的猜测并不完全正确,但他很快就知道了答案,随着城外泰格里斯为首的大法师们终于完成了施法,低沉而狂野的嚎叫传遍了整个米登海姆及其周边地区,它淹没了混沌军的战吼、压过了秩序联军的鼓点,更是将古墓群王的号角声震成了一团乱麻!
它来了!它们来了!
“waaagh!”
“waaaaaaaaaaaaag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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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还跟随在马勒基斯身边的,就只有一队纳加隆德黑卫,一队凯恩刺客和一队凤凰守卫,以及零零散散的几十位黑方舟海盗和木精灵永恒守卫而已。
马勒基斯立即陷入了绝境,他被卡班哈包围了!
阴影之风化身浴血奋战,他亲自骑着黑龙瑟拉芬来回厮杀,在恐虐恶魔的包围中,精灵永恒王来回突袭,他用尽了自己的所有力量,发挥了阴影之风的所有威力,却始终没有办法突出恐虐军团的围攻,卡班哈斧斧烈火,恐虐首席大魔发疯了一样狂攻马勒基斯的侧翼,斧头嵌入瑟拉芬的体内,黑龙血溅出,永恒王拼尽全力,也仅仅只是勉强和卡班哈纠缠在一起,而他的军队正在瓦解。
迫不得已,马勒基斯立即朝着周围发出了求援信号。
然而,并没有人来救他。
永恒王可以肯定,至少附近有三股秩序势力看到了他的求援信号,生命之风艾拉瑞丽,光明之风泰瑞昂,还有米登领本地的守军,马勒基斯可以百分之百肯定,他们都看到了自己的求援信号!
就是没有人来救他,连装模作样一下都没有!
为什么呢?马勒基斯想到了这个问题,永恒王明白了。
米登领人或许自顾不暇,更是或许根本不信任他这个暗精巫王,在米登领人眼中,马勒基斯始终是高精和矮人口中的那个残暴无情、阴狠毒辣的巫王,一直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