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延闭着眼睛道:“不知道,养都养了,都这么大了,又不可能丢出去。”
邢渊语气狐疑:“你会不知道自己的弟弟为什么是游荡者?”
陆延终于掀起眼皮看向他:“我连同床共枕的人为什么是游荡者都不知道,怎么会知道我弟弟为什么是游荡者?”
邢渊:“……”
虽然这么说不太合适,但总有一种陆延好惨的感觉,邢渊在黑暗中吻住男子的唇瓣,语气蛊惑:“说明是缘分,我们天生就该是一家人。”
同时心中难掩可惜,如果陆延也是游荡者就好了,那样他们才是完完全全的同类。
外面的红月早已被乌云遮蔽,也许又有一批游荡者完成了进阶,邢渊代表着他们之中最强大的存在,陆小钊代表着他们之中觉醒最慢的存在,现在他们两个都已经成功进阶,更不提别的游荡者。
总院长现在完全无视了外界的所有反对声音,强行封锁天空城所有入口,暂停颁发通行证,任由魔鬼城的居民聚集在云端路抗议不休,网上纷争四起,险些把网络给冲瘫痪。
“抗议!为什么把驻扎在魔鬼城的武装队伍全部撤走?!!为什么暂停颁发天空城的通行证?!官方必须给我们一个说法!”
“红月到底造成了什么影响!为什么现在都不对外发布公告?!天空城是不是已经放弃了魔鬼城?!我们拥有知情权!”
天空城的入口毗邻云端路,原本宽阔繁华的街道此刻乌泱泱挤满了人,他们高举横幅抗议,喊得嗓子嘶哑,守在外面的巡逻兵却无动于衷,面无表情持枪值守,天边偶尔飞过一只游荡者,立刻被嗖的一声击毙。
魔鬼城派出的群众代表是一名模样的斯文男子,他站在集装箱摞成的台阶上,手里拿着扩音喇叭一遍又一遍高喊,连夜撰写出来的发言稿已经被掌心的汗水浸透,字迹晕成了一片,然而随着时间渐渐流逝,没有任何一个领导愿意出面洽谈,只有站岗的巡逻兵换了一批又一批的班。
柳煦阳的心里越来越绝望,如果天空城的官方愿意派人洽谈,他们还可以进一步协商,但现在对方是直接不出面装死了。那些游荡者越来越多,从污染区往外开始蔓延,城外围现在已经没办法住人了,许多居民宁愿连屋子都不要,直接拖家带口来云端路露宿街头,所有行业几近瘫痪,要不了几个月连吃饭喝水都会成问题。
怎么会变成这样?
柳煦阳和另外几名代表用喇叭抗议了一整天,现在连咽口水都感觉喉咙里藏着刀片,嘴里糊的全是血腥味,他眼前一阵发黑,竭力想站直身形,然而还是从集装箱上踉跄着摔了下来。
这一举动彻底引爆了群众的愤怒,死亡和绝望弥漫在上空,让他们爆发出咒骂与哭嚎,数不清的人忽然潮水般涌了上去试图冲破关卡
(),任由柳煦阳怎么阻拦都没用:
“出来!!官方为什么躲在里面装死!!滚出来!!()”
魔鬼城这么多人,你们难道要眼睁睁看着他们去死吗?!()”
“大人可以不进去!小孩子怎么办?!你们连武装队伍都撤了,让我们怎么活!”
“我辛辛苦苦攒了那么久时分,你们凭什么暂停颁发?!连最后一条活路都不肯给吗?!!”
冲关的人群实在太多,守在外围的巡逻兵不得已对着上空鸣枪示警,声嘶力竭吼道:“都退出去!谁再往前一步我立刻毙了他!!”
殊不知这句话不仅没办法起到任何威慑力,反而燃爆了他们心中的怒火,人群冲的更加厉害了。
“你开枪啊!反正过几天游荡者来了也是个死,还不如给个痛快!”
“你的枪就是用来对准同胞的吗?!”
“你的良心让狗吃了!!”
那些巡逻兵被冲的摇摇欲坠,到底也没敢真的开枪,只能拉起护栏和警戒线竭力将群众拦在外面,就在这时,只见几十辆绿皮卡车忽然从远处驶了过来,轰鸣声在黑夜中格外明显。
人群见状下意识停住了动作,数不清的眼睛死死盯着那些辆车,想知道上面会不会坐着总院长,然而车门一个接一个打开,下来的却是一堆穿白色防污服戴护目镜的研究人员,他们每个人手里都拎着一个纯黑色金属外壳的手提箱,然后井然有序地走到防护关卡边缘处,每隔一米站一个人,蹲下身打开提前准备好的能源卡口,将一块双手才能托住的巨型银色电池安装进去,再用导线连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