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侯夫人:“……”尤氏催着自己来给蔷哥儿提亲,之前金家大太太是有此意的,这才不到一月的时间,这怎么就变卦了呢?
偏此事还无法问,只得打探:“哪家的公子,这么好的运道!”
“您抬举!”老太太就说:“都是小门小户的孩子!高门大户自是好的,可孩子自来长在小门小户,去了那高处如何能自在?便是夫家宽容,长辈慈爱,可这处处不同,她自己个难受。”
竟是越过了大太太,做祖母的出面给拒了。
史侯夫人便没法再说别的了,又说了几句客套话,这就告辞了。回去将县尉夫人好生埋怨,“叫宁荣两府的脸面往哪里搁?叫我这脸面往哪里搁?她自己做不得女儿的主,兴头什么?”
把县尉夫人说的好不尴尬,自是上了马车就去见小姑子。
大太太此时才知道婆婆拒了这求都求不来的婚事,另外寻了一家小门小户。她的脸一阵白一阵青的,站起身几乎去找老太太。
县尉夫人吓了一跳:“你竟是不知?”
大太太:“……”
“莫要动气,要好好的跟宜人说!那小户人家,能退便退了吧。但也万万不可忤逆,若不然……”说着,就心道:小姑子是当不了金家的家了。
去年金家便不曾给银钱,年跟前之送了两百两。而今,就更不可能给家里送银钱补贴了。
她试探着问说:“那曹家……可有年龄与月娥年岁相仿的哥儿?”
大太太当时就恼了:“这是把我卖了一万两还不足性,竟是要卖了月娥好换银子?当真是一对狼心狗肺的,全不为我们打算……”
县尉太太当时就给臊的,她蹭的站起身来:“妹妹也莫要说这样的话!而今是我们求着妹妹家,不是妹妹求着我们,转脸便挑起我们的礼。
总想着公侯勋贵,你睁眼看看,那公侯之家的太太奶奶,家中不是有权便是有财,再要么便是自己有才或有貌……
可惜妹妹没托生到好人家,偏偏家里无权无财;再可惜妹妹没积德,容貌才情皆平平。
我劝妹妹,恭维的话莫要当真!你若有才,自有人求上门来;你若有貌,宫里的娘娘你也做得。你有个做县尉的哥哥,才有人捧着万两银来求娶你。值一万两的不是你,是你哥哥!”
说完,甩袖而去!
大太太指着嫂嫂,竟是一时口拙,一句反驳也未能出。
等嫂子出去了,她才被气的趴在炕上嚎啕出声。
等哭完了,净面之后,去找老太太,此事终是要管的,那婚事绝不成。
老太太也不恼,指着边上的椅子叫坐了,细细说这桩婚事的好处,“……无别的!就一点好——稳妥!”
虽不至于大富大贵,但也不是无根底人家。你觉得当恩荫子孙,那这钱家可保三代有爵。
这般要是再不好,那哪般是好?
“母亲,大户人家有家族可依仗……”
老太太沉下了脸:“你是玥姐儿盼着嫁高门,好提携铮哥儿和钟哥儿?”
“是!”
“依仗人家,那玥姐儿在夫家便需得看人脸色,处处奉承着,你可有想过她的处境?”老太太问她:“何况,家中有四哥儿和郡主可依仗,你为何要攀附他人?此举,是要与二房争个上下么?”
大太太噗通一下给跪下了:挑拨兄弟不合,此为大恶!可休妻!
她忙道:“母亲,儿媳万万不敢。”
“不敢便好!”老太太并未叫起,“家中男丁自立,嫁出去的女儿才有好日子过!宁肯叫女婿依靠家里,也不能指着女儿帮扶娘家。
这般说,我知你心里不服!可我虽出身卑贱,但亦出自王府,见过的都是你没见过的!高门大户之中,哪个不是长了一双势利眼?你高于它,它处处捧着你;你求着它,它处处贬着你。你若真为玥姐儿好,就当思量思量,做何决定才是真为玥姐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