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前半夜锣声紧,起火了,城中百姓守在家门口,左邻右舍互为同盟,若是火来,需得救火。城中乱了,着火的地方看起来在衙门附近,如何敢去?
后半夜呢,便有马蹄声响,有四处逃跑的‘暴-民’,有追剿‘暴-民’的官兵。于是,百姓们赶紧回家,关门闭户,一家人守在一起,谨防被误伤。
等天亮,街道中零零散散可见有人身首异处,衙门差役敲着锣儿,走街串巷的喊着:“贼匪已剿——康泰平安——贼匪已剿——康泰平安——”
这边有人宣扬着只是闹了贼匪,那边就有人给贼匪收尸。
四爷慢悠悠的朝府衙去,看着那些被抬过去的尸体,再看看沿街看热闹不时有人叫好的路人,他路过了。
这些人其实都不是善类!百姓接触最多的其实就是这一类人。
上门收税,这个收税的标准是有,但执行过程是怎么样的,这些人就都那么公正?
这就导致了,有点小权利就拿捏欺负人,百姓自然恨他们。
而今,他们身死,拍手叫好的多。
也有脑子机灵的,心说,这都是一伙子人,怎么就狗咬狗呢?
这个说:“瞧见了吗?通判府之前让账房查账,这次烧的最多的就是通判府,前衙烧完了。结果这些点火的人,就又被杀了。”
那个意味深长:“黑着呢!先叫你去放火,帮我干活!回头我就举着刀,把你当贼给杀了。如此一来,我不仅无罪,还有功了。”
边上有听见的,就说道:“这其他衙门偏偏就毁了大门和大堂,岂不怪哉?若是……”若是这些大人们自导自演,不能这么干吧!
这可是造反!
要杀那些杀才,只一个火烧通判府的罪名就够了,何必多此一举?或是一狠心,都给烧了,烧的跟通判府一样,这也是说的过去的。如此可洗脱他们自己的嫌疑。
怎么就烧成那德行呢?
是啊!这事蹊跷不就蹊跷在这里了吗?
可不嘛!当时急着处理事端,怎么就忘了只烧大门和大堂这事是不对的呢?当时最应该的做法就是把火引大一些,这就看起来合理多了。
府经历顿足道:“失误!失误!大失误!”
同知没好气:“便是当时想到这一点,又怎么烧呢?从内里点火,谁去?衙役都休沐了,难道家丁去点火?火一旦起来,蔓延到后宅怎么办?谁来救火?带着家眷从后门跑出去?家私尚在后宅呢!况且,如此一来,城中必乱,若是因乱再生出更大的事端,又当如何遮掩?”
训导咬牙切齿:“这般巧合,又烧的这般凑巧,若说无人指使,谁信?”
“金镇!”府经历叹气:“必是金镇!倒真是好胆子。”逼的咱们现在是骑虎难下。
正说着呢,便有班头前来:“大人……”
刘舟烦躁的道:“进来!进来!有话就说。”
班头一脸的沉重:“大人,死者之中无杨武。”
什么?
“税口领头之人,那人叫杨武。”府经历回了一句之后,就问班头:“全城搜查,务必将此人搜出来。”
“是!”
刘舟跟府经历对视一眼,心便提起来了:莫不是此人被金镇活捉了吧。
同知就道:“能做到这个,必是能高来高去之人。金镇手中有这样的人才?”
刘舟摇头:“并无!之前倒是有个贾三,似是京城中那俩国公府后人,看起来英武,倒是不见此人动过手,而且,只露面了一次,便再不曾见过,好似回京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