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成,一步升天;若不成,左右都是死,有甚不同?!连罪名都一样,造反!
与其假造反,那就不如干一票真的!
刘舟反倒是不慌了:“过年了,该给甄公拜年了。”
是!该给甄公拜年了。
府衙休沐,都在过年。
席面开了几桌,当值的不喝酒,不当值的只管饮酒。
桐桐将温热的酒一口给干了,暖意流经四肢百骸,再嚼着凉拌莲藕:“嗯!香呢。”
四爷把鸭汤递给它:身在姑苏怎么能不吃鸭子?尝尝!
“香的咧!”桐桐面色潮红:“……那些人可都去金陵了。”
四爷就笑:“去金陵好啊!去给甄应嘉送了一份厚礼。”
这一份礼当真是厚实,大年下的,甄应嘉在家中大宴宾朋,见到刘舟还很高兴,“怎么就你们来了?郡马还在衙门?”
刘舟低声道:“甄公,可否单独与您喝杯茶。”
甄应嘉打量了对方一眼:“是与郡马有了摩擦?”他拍了拍对方的肩膀,“走!阁楼上喝茶。”
甄家的阁楼,楼下空旷,乃是甄家老爷子独处之所,一切以简洁为要。盖五层,只有一聋哑老仆服侍,其他人等一盖不许入内。
能进阁楼叙话者,尽皆甄家可信重之人。
刘舟感激不尽,又诚惶诚恐。
一上阁楼,就跪下了。
甄应嘉一看这般作态,便知道,这是又闯祸了:“说!”
刘舟一五一十把事情的始末都说了:“……甄公,除了此路,别的路尽皆死路!唯有扶持储君登基……”
“混账!”甄应嘉抬脚就踹了过去,面色铁青:“你说的这是什么混账话!”
“甄公!”刘舟咚咚咚的叩首不止:“甄公,此刻您与下官皆在套中,不是你死便是我活……”
甄应嘉抽出挂在墙上的剑,指着刘舟:“若不是因着你是朝廷命官,我即刻便能将你斩杀了。臣可错,万不可不忠。我甄某敬着太子,那是因为太子是陛下所册封的太子,仅此而已!谁若有谋害君王之心,甄某定杀不饶。
此等不为人臣之言,但凡脑中有所想,都是死罪!你竟敢堂而皇之告知于甄某,撺掇甄某谋逆……当真是罪该万死。”
刘舟愕然:“甄公!”他几乎哭嚎出声,“甄公,你不杀人,人要杀你,奈何?”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甄应嘉看着刘舟,“甄家得皇上信重,甄家若谋逆,与畜生何异?甄家若谋逆,岂非皇上无识人之明?身为人臣,当效死命。为君,甄某可死,甄家可亡!甄某宁死,绝不背弃君王。”
刘舟一把抓住那剑身,放在他脖子上:“既如此,那甄公杀了我!杀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