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知道说人家老四家得胆子大,把人给杀了,却不知道人家当时为什么杀人的,就长了一张会嚷嚷的嘴,心眼都叫狗吃了。
四王妃的手还在抖,真在抖:“……这些人不能活!既知甄妃与东宫瓜葛深……郡主已试出来了……但凡听了,都知道甄妃不清白……留这些证人用处不大……”
四王明白这个意思,王妃是说,既然甄妃终归是要倒的,何妨把事做的好看一点。此时就该考量以后得是了。
以后什么事呢?没了太子,储君之位空缺。
三王排序在前,长幼有序,三王天然占优势。
那么咱能做什么呢?
四王妃垂着看,看着她自己的手:“其一,甄妃得有罪。这里面不管有什么苦衷,都不能再给她翻身的机会。王爷将江南已然得罪殆尽,甄家必须倒!有证人,对甄妃而言,未必是最坏的。若是她不是主谋呢?圣上是否会网开一面?”
拿不准呀!
“妾身当时就想,没有证据最好!”事关造反,疑罪从有,即便她不是主谋,“……也需得她有口难辩!”
四王心中讶异,轻轻的点头。
“其二,护圣心。”四王妃双手攥成拳头,“枕边人……那些算计,圣上知道了……真的不伤心?圣上年岁大了,又遇太子背叛,父子反目……若是知道枕边人……圣上也是人呐!若是圣上真有个三长两短……”三王顺理成章,而王爷则再无机会了。
话到了这里,四王妃的话含在嘴里,不敢说出口了。
她的声音低低的:“……宫内有几味药,要挑极品品相的……妾身与女眷交往,多有留意。那几味药似是……养心之用。”
是说圣上怕是有疾在心,受不得接连打击。
圣上不能骤然出事,否则……
四王攥住王妃的手:“无碍!爷回来了,爷担着!不管做的对不对,爷担着。你做的就是爷做的,夫妻本一体,并无差别。”
四王妃将额头顶在丈夫的胸口:“……不可亏待福佑。此次,福佑担了所有风险!从替太后去处理事端,到逼出甄妃,又替我们去东宫……”
现在想起来,她还是后怕:“当时,我们若不主动去,难免落得个冷漠,不顾东宫死活的嫌疑;可我们若去,其中风险不可估量。果然,东宫有埋伏,若是我们去了,那我和三嫂就是人质。福佑说她没有价值,所以她去。
那缮国公世子,也知福佑无价值。想通过福佑骗开太后的宫门,挟持太后。可福佑反手将此人骗出来,将人制服,又逼问了口供……竟然猜出太子要去金陵,东宫内已无人……明知凶险,还带着人又去找那些叛乱的内监……”
虽然结果不一样,但从一开始到最后,我们都当成十分危急在处理。
正因为危急是真,福佑的维护才难能可贵。
“知道了!知道了。”休息吧,睡吧,过几天,事情就过去了。
四王妃睡着了,四王睡不着。
本该太后和皇后处理的事,是福佑、王妃和三嫂在处理。
此时不该苛责,毕竟无子无宠,其他的都是虚的。太后与皇后如此,是自保,本也无错。
可接下来的事,却不能再让王妃接手了,不管是福佑还是三嫂,都不该管。
还是得太后和皇后来——这事关前太子妃。
便是没有尊卑,还有个长幼之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