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郡主……也难。”
“皇家给的是虚名,甄家给的是实惠。郡主丢了实惠的,只剩下虚名了。”
李嬷嬷:“……”该是如此的吧。
“可不就是如此!”贾母看着王夫人,叹了一声,“元春所说之事,听听就罢了。她说需得交好郡主……到底是年轻,见识浅了些。你看看那四个王府,哪个与郡主走的近。便是东平郡王府,世子妃乃甄家之女,又如何?”
“年礼酌情减半。”
“嗯!减半,莫要得罪,也不必多做甚!”
王夫人没有违逆婆婆,吩咐王熙凤去办事去了。
王熙凤一边叫人拾掇,一边跟平儿说这个事:“……这件事哪里还有比咱们更清楚的?老太太爱林妹妹爱的什么似得,可若是婚事成了,得利的是宝玉。林妹妹有多少好亲事等着呢,老太太愣是瞧不见,一心都是宝玉宝玉。”
平儿‘嘘’了一声:“您轻点声儿。”
“我呀,实心眼,说的也都是不招人喜欢的实话。”王熙凤靠在边上,抱着暖炉:“……想想郡主,倒是托生到长公主肚子里去了,那又如何?
没娘的孩儿,说来话都长。亲爹不顾着,亲祖母不念着,指望舅舅搭救?咱家老爷、二老爷,可曾问过林妹妹一句?这还是嫡亲舅舅呢。
咱们琏二爷总是林妹妹的亲表兄吧,如何?不过一亲戚家的姑娘罢了。是能想着她冷呀?还是能念着她累呀?”
平儿叹气:“是啊!郡主……也是可怜见的。”
“说句不怕打嘴的话,这要是没了姑姑、姑父,这府里谁还能把林姑娘当回事?白白养着,花几个钱的事。可若是没了姑姑、姑父,那林家还有别人。但凡林姑娘有个伯伯、叔父的,只要还得用,咱们且得抻着点。是这个理吧!”
平儿被说的,看着手里的两种皮买:“貂皮还是狐皮?”想了想,把貂皮取出来,单拿了狐皮叫人添到箱子里就罢了。貂皮更难得,倒是不用送到郡主府。
于是,年下里,那么多人给桐桐送礼。
桐桐发现,除了宫里给的,两个王府给的,还有六王府给的,其他的也就是王妃的娘家给的礼厚重些,别人家的……大部分都不能算是中规中矩,只能说是敷衍了事。
廖嬷嬷看着贾家的礼,气坏了:“您看看这狐皮……您瞅瞅,这是哪一年的皮子?”
桐桐瞧了:其实没什么。贾家白白放着的东西多了,应该是没收到太多的礼,而今已经开始腾老底子了。
“这皮子穿用起来不鲜亮,扔了又可惜。当做礼物送人……又难免有鄙薄他人之嫌!”既然如此瞧不上,为何要送这个礼来。
桐桐摸了摸这皮子,也挠头呀:“这样,你把荣国府的礼,回给宁国府;再把宁国府的礼,回给荣国府。其他的几家,都这么办。相互一交换,就得了。”何必为他们费心。
四爷坐在边上看书,朝廷休沐放假,难得的清闲。谁知道在家,竟是瞧见这么一出。
他平时都不管这些事的,今儿也不免拿了礼簿,瞧瞧最近都收了些什么。
桐桐也是促狭,给礼物打着品级呢。同样是玉石,她给分了甲乙丙丁。
宫里、王府给的都是甲等,且甲等后面往往还注一个‘+’,此该是代表极品或是接近极品。可其他一些人家送的是丙等,且后面带一个‘-’。
这就有些过分了!
桐桐坐在边上笑:“瞧见了吗?没娘家依仗的女人,是个人都想欺负一下。”
四爷将这个放下,已经有三分生气了。但还是那个话:狗人看人低,人不与狗计较。
可到了过年,大年下的回老宅那边去团年。祭祖的时候,大太太将桐桐安排在了最后。
宗妇祭扫,不能越过大太太。
按照长幼,桐桐确实在最后,好似一切都按照长幼次序,也没有错。但是,供奉的菜色,没叫桐桐端。
大太太说:“我的儿,油乎乎的,你碰那个做什么?”再加上,你娘家要紧的长辈没了,你还在孝期,“别沾手了,过来吧。”
今儿是老太太有些症候,着凉了起热,便未叫老太太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