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爷就笑,这是怕公主怪罪,因为他儿子的事影响行程。之前一直说,应该快一些赶路,一定得赶在落雪前进入北境。
现在这一耽搁,或许耽搁的是大事呢?
这也是在问:您要是觉得耽搁,那送五百两银子过去,赎了人回来也可以。
冯唐就是这么想的:要管吧,怕耽搁这边的大事;只要人不剿匪吧,这是失职呀!因此,该怎么做,还是听您和公主的。
四爷听完,就说冯唐:“这驿站必有眼线……”要不然不能这么准确的知道这里住了有价值的人。
冯唐点头:正是!这也就是为什么要将人都看押起来的原因。
四爷又说:“驿丞以及驿站里的人,可能无辜,也可能心里有默契。他们知情,但未曾做绑架之事。比如,饮食里若是都带有蒙|汗药,不管是真不知道吃进去的,还是心知肚明配合的吃下去的,一时不好甄别。
这个罪名太大,且他们都是当地人,相互包庇是必然的。只要没亲手绑架,他们便不必认罪。非要审问,也不是不行!只是你将驿站之内所有人羁押,没有封锁消息。
咱们此次人太多,惊动了周围不少人。那么些眼睛盯着,咱们的一举一动都能传出去。若是审问的消息传到土匪耳里,他们必认为要围剿他们……若是如此,恐怕对冯公子不利。”
“金大人所言甚是!”冯唐忙问:“那以您之见呢?”
“放了驿站人等,他们在当地府衙都有档,这一点与土匪不同。土匪不知模样,隐匿之后确实难寻找。可他们却跑不了。既知审不出来,还会给贵公子带来风险,那就不如放了。事有轻重缓急,救人要紧。”
四爷说着,就起身:“二位稍等。”
冯唐和卫若梅松了一口气,静静的等着。
四爷取了一匣子散碎的金银来:“你们随身带着的必不多,这个价值该有千两。先依照对方的要求,去赎人。对方不想惹祸,必会放人的。不要想这股土匪怎么办,此事本官会上报朝廷,咱们离开后,由朝廷派人清理。”
“遵命!”
两人还是接了这个现银,又凑了银票还给了四爷,四爷也都收了。
这伙子土匪确实狡猾,卫若梅亲自去了,叫小厮带的路。
那个地方是一处悬崖的下面,四周好似已经无路可走了。卫若梅问这小厮:“你未曾记错?确实是此处?”
绝不会错,“这里……”小厮指着歪脖树下面的石头,“说好了,银子放在此处,而后就可以离开。他们自会放人!”
卫若梅将匣子放下,朝上看了看,怀疑上面藏着人。他怕有人盯着他,因而并未做多余的动作,放下之后,带着小厮下山,在山下等着。
他没猜错,悬崖上确实有人。等卫若梅离开,上面果然放下了一条绳索,绳索下吊着个筐子,筐子里坐着个人。这人将匣子抱起来,打开粗略的看了看,而后拽了拽绳子,框子又被吊起来,上了悬崖顶。
这人从筐子里出来,说等在外面的人:“老七,撒鹞子,放。”
一只鹞子振翅而起,飞到另外一座山峰去了。
桐桐距离这三人仅十来步远,就在树上坐着呢。
她看着三个人将银钱倒出来,金银分开,又拿着这个金银看上面的标识。
一个说,“这金银成色竟这般好……之前从未见过。”
另一个说:“先生,这来头确实不小!驿站住的可是公主……那小厮确实进去了……”
那个中等身材的男子样貌普通,文质彬彬,不到三十岁的年纪,像是私塾先生。他拿着金鱼造型的金子,目露沉思:“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