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天的飞雪,人在雪橇上都已经冻的僵硬了,眼睫毛上是冰,哈出气粘在皮毛上,围着口鼻的那一块都冻成了冰碴子。再这么捂下去,就冻在脸上了,想扯下来,怕不是得脱层皮。
桐桐只能把熏炉揣着,裹在那个位置,跟四爷轮换着用。
水崇回头看了好几次,这都已经是第二天了,真就硬生生给撑下来了,路上没叫一声苦,没喊一声冷。
马儿奔不动了,得歇歇了。
柴火倒是不缺的,林子里被雪压断的枯木极多,只在外围便能找到许多木头,而后三五成群的将火堆点起来。
桐桐得去林子里方便的,也只能四爷跟着她去。
因此,两人就走的深了一些。
马高将袍子裹住,朝那边看了一眼,又看了看地上的有野物留下的足迹,当即便追过去,不大功夫拎着个狍子来,这狍子被射中还不算,竟是用刀将狍子捅的血肉模糊。刚死了的袍子,血是热的。
这一路走,一路滴答的都是血。
然后拎着又割肚腹,将肠子都拽出来,就往不远处扔。
桐桐刚将衣裳整理好,便听到悉悉索索的声音,好像不太远了。她的汗毛竖起来,这说明危险已经很近很近了。
她抬手便拉了四爷手里的弓,四爷怕手冷,有时候抓不住,因此跟袖子绑在一处了。而今急着拉弓,只能拉着四爷的手,而后反手抽了箭,搭弓便舍了出去。
四爷压根就没看见是什么,也没看见有什么东西靠近。她这拉了弓眼睛都没看,就朝一个方向射了出去。
等听到‘吱哼’一声,十分痛苦,这才知道真的有东西。
桐桐撒了四爷的手,往过去查看,才发现雪堆下猫着一匹白化狼。这种狼多为孤狼,不被族群所容。但这种狼一旦独自长大,便格外的凶残。
这一箭正射在狼的耳朵上,箭簇穿过耳朵,订在狼后的一棵树上。
狼还活着,但卡在这里不能动了。
它痛苦的叫着,桐桐卡住狼的脖子,这白狼的眼睛里明显有了绝望。但桐桐也只卡了脖子,紧跟着便拔了箭簇。
白狼又‘哼吱’两声,四肢朝后扒拉着要退去。
桐桐从怀中取了瓷瓶,给耳朵上上了药,将手里的箭簇扔出去,一只傻狍子被射中了。四爷看了看桐桐,拎着狍子过来。
桐桐抽走了袍子上的箭簇,将死了的袍子扔给白狼。
白狼防备的看着,桐桐递了袖子放在狼鼻子下面,又扯了四爷的袖子放在狼的鼻子下面,这才一手箭簇威胁的看它,一边起身缓缓的退回去。
白狼看看袍子,再看看退去的人,慢慢的放下了戒备,叼着袍子跑远了。
桐桐这才看见退回来的路上扔的肠子肚子:行啊!我要不把你喂狼,还真就对不起你。
四爷看看这些痕迹,再看看桐桐放走的狼。
狼这种东西其实跟其他动物是一样的,肯分给它食物的,就是首领。一人一狼相争,白狼未胜桐桐,反而得了猎物,那在白狼那里,桐桐就是它的王。
两人从林子里出来,马高笑哈哈的过来:“金大人,刚才打了个傻狍子,正要烤来吃,您与公主可否赏脸?”
“哦?”四爷就笑,“那这林子的袍子倒是不少。适才还猎了一只袍子,喂了狼了。”
“狼?有狼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