桐桐面前放了一堆信,她把家信先拿出来读了。金家说,史家上门了,带了贵重的礼,十分郑重。
这是贾家眼看要坏事,史家急切的想要撕扯开关系。
她简单的看过,放到边上,回头先给家里回信。
再看还有黛玉的信件,问询是否会和亲,她也直言,这是元春所请。因未给回复,便求了她母亲,母命难违,这才有此一问。
桐桐:“……”不难想象,她写这封信时得有多无奈,只怕贾敏就坐在她边上。
她顺手就给了回复:家族无力庇护女眷,此乃家族无能;朝廷若需女子和亲方能得以太平,此乃朝廷无能。
和什么亲?和亲!怎么想的?
处理过就撂过手,其中又有王子腾的信,林如海的信……林林总总,数十封信,她没有再看的欲望。
过了个年,这盛城正热闹。
有人状告陈瑞武女婿抢占了属下的功劳,报军功不公。紧随其后,又有人报,侯家子弟在军中非礼袍泽,对方不堪羞辱投井自尽。
这一桩桩一件件,就问这都叫什么事吧!
桐桐就问四爷:“这都……真吗?”
“真!”
“什么叫非礼袍泽?”
四爷:“……”就是你想的那个意思,“灌醉了……”七尺男儿,受此羞辱,活不下去了,自绝而亡。
桐桐一拍桌子:“什么混账东西?!”
谁说不是呢?
四爷面色沉重,这是军烂了!造反不成,可也意味着御敌不成。
而今狗咬狗,这是水崇想清除庆瑞武和牛继祖,而这两人又不肯束手待毙。于是,你状告我,我状告你,一出出的大戏便往出抬。
桐桐就说:“该叫水溶回来。”北境的境况不能再恶化了,若是水崇造反,放出去的这些兵不是纪律严明的造反军,而是比强盗土匪还狠的兵痞子。
水溶跪在御前,头挨着地面。
皇上坐在上首叹气:“朕视你为异姓手足,常留你于京城,本意乃共享尊荣……可人心到底难测。”
水溶心里哆嗦,这位帝王看似绵软,实则不然,他是个极有耐心的人。若不是他的耐心,他当年做太子时就被废了。
陈王一系为祸,又有帝王偏宠,可到底叫眼前这人赢了。
水溶再叩首:“陛下,臣……惶恐!这些年来,臣享尽优容,臣身在京城,心在京城……臣……”
皇上轻轻一叹,水溶便不再言语了,只用心的听着。
“是啊!身心皆在京城者,方可纵观天下。龟缩于北境着,其格局其心胸,所差远矣!此番朕送你北归,他日,便是你要隔北疆而立,朕亦不后悔。北境不肯俯首为臣,便更不会为异族之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