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李娜大汗淋漓的醒来,感觉梦里大叫了一声,被人推到臭气熏天的粪坑里了。
睁开眼迷茫了一瞬间,这才想起跟老板一个房间住的,她急忙去看,老板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起来了,正坐在窗户边看着窗外呢。
“我做噩梦了,叫了一声……还怕吵着你。”
桐桐回头看她:“梦里以为的很źǵ大声,其实叫出来的时候声儿不大……”就是从嗓子里挤出来一声似得,这该是睡前受的刺激大了,夜里噩梦连连。
是的!李娜觉得这一觉睡的,比不睡还累。
桐桐递了晾凉的温水过去:“缓缓,不着急起来!”
李娜接了,咕咚咕咚的喝了,反复数次抹了抹头上的汗,这才起来。身上黏黏的,干脆去洗澡。
水从上面冲下来,脑子清醒了,可就是再怎么想,她还是百思不得其解:处理后续的推断是合理的。
但是,怎么杀了那么多人?为什么一定要杀了那么些人,她梦里都想不通。
洗澡完,她一边擦头发,一边在卫生间跟老板说话:“为啥呀?怎么就集中到一块?两个人而已,能杀十几口子?办得到吗?”
桐桐:“……”办到肯定是能办到的!但具体的,这就得看当时的情境了,你想不通,我不好盲猜,但只从杀来说……是能做到的。
但这些不敢跟你说了,要不然你还得做噩梦!
钱组长对着手绘出来的化粪站的草图,然后慢慢的合上了。
小年轻也在想:“这个张苟儿确实是身量瘦小,而李三妹也纤弱,这么两个人……”
钱组长打断了对方,然后将图纸好好的收起来,“……有打听到这沿河两岸有遗骨的事么?”
“有倒是有!”这种倒是不难打听,在农村这又不是什么新鲜事,“而且,这种事一般不会报警。有过平坟运动,发现了遗骨也都不好判断年份,有些就是随便挖个坑,给埋了,连个标识都不会有。”
另一个同事也说:“死了的狗啊、牲口啥的,有些是不小心吃了打了农药的庄稼,毒死的,这肉没法吃,可不就拉到外面埋了。这埋到哪里谁还记得?时间一久远,挖出来骨头,谁还分哪些是人骨头,哪些是狗骨头?”根本不会往心上去的。
这也就意味着,想找到当年的老尸骨,这是很难的。
很难也得找呀,钱组长带着人,请当地的同事带路,一处一处的问,只要能找到尸骨,做一下DNA比对就成了。
他们根据这几天的汇总,沿河而行。
前面不远是果园。春天,果园正抽芽。
远远看去,树梢有些黄。
在果园的边上看见了林雨桐。
钱组长:“……”你怎么摸到这里的。
桐桐和李娜的脚边放着塑料袋,两人一人一个小刀,在地里挖野菜。这会子还站在果园对面的油菜花田边,拍照着呢。
郑明作为司机,跟着呗。他是当地人,这村里还有他家的亲戚,城里人来做客,只是挖野菜和拍照而已,很合理。
桐桐只装作不认识钱组长,跟油菜花田的主人聊天:“大娘,这果园是生地吧,没养肥呀!树梢都是黄的……”
钱组长:“……”是的!树梢是黄的。
这边本地的同事也说:“这就是当年的砖瓦窑。”推平之后,平整了成了村里的承包田了。这种土地就是十多年都未必养的过来,而今又是化肥当道,所以,真被那个姑娘说对了,这里就是生地,不肥沃。
“周围的村民说是发现过遗骨,那应该就是了。这地方原来是集体砖窑,后来社员不挣钱,全被生产队的头头们把钱给挣了,就半路办不成了。
社员有意见,集体的土地也不给生产队的干部私人用,大家都不同意,这地方就荒废了。除了到处野的孩子,谁跑着地方干啥?”
这人指了指不远处的河岸:“你看,当时的窑厂烧砖,少不了水,靠着河,省水。但是为了枯水季不耽搁用水,那边的河道挖了多深……沿河就这里的水最深,村里人都看着呢,怕孩子跑到这里玩水……”
钱组长走过去看了看,看见有人会绕到引来的水沟边上,在里面涮洗脏了的衣服,下地穿的衣服都挂着泥,在这种大水里冲了,在家就会好洗的多。
但这种的做法也会导致水中植物的大量繁殖,这就会叫临水的地方变的危险。
不准孩子来,就证明这个地方比别处更隐蔽。
破旧的砖瓦窑里,有摞起来的砖坯子,好些都不是成品,就那么胡乱的堆放着。尸体若是真的运到这里,只要用废弃的砖坯子掩盖,又是夏天,要不了多久,各种植物就会爬满。
就算是有人偶尔来这里,看着长满藤蔓的土堆,还会一探究竟吗?
临河的地方,隔上几年,涨是一次水,再一浸泡,湿润的环境下,尸体腐烂的会更快。
当地的同事就说:“按说,这要真是埋了尸骨,挖出来也该是完整的骨架,怎么可能分辨不出骨头随意丢弃处理?老坟或是动迁过的坟,骨头零散,大家会这么想,那至少证明那不是完整的骨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