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和妹妹有纠葛的男人成亲,不想忍受舅母的白眼过下半辈子,她承认在之前确实曾经期待过成为郑云乔的妻子,或许也有那么一星半点的男女之爱,但是这不足以让她接受一段有了污点的婚姻。
可是现在,说实话,邵琼的介入真的是她亲自了断这桩婚事的理由中,最微不足道的一个了。
郑云乔就像是一尊石头做的雕像,站在那里动都不能动。
邵循尽量温和道:“我的想法已经跟外祖母说过了,你就快要议亲了,婚姻者,结两姓之好,我自然希望你和阿琼能把上一辈结下的联系延续下去,但要是实在不成,换了其他闺秀,我依旧希望你们能够琴瑟和鸣,圆圆满满。”
郑云乔的嘴唇颤抖着:“是……这样么?”
邵循觉得实在摸不清这些男子的想法,他现在看上去倒真的像是受了打击,一副对她情根深种的模样,但是他在面对邵琼时分明也不是那种完全无情的态度。
男女之情,原来竟可以这样复杂。
她突然有点避之不及。
邵循现在只想彻底跟这件事来个了断,她自己那边还有……旁人的事让她不知所措,现在还理不清头绪,实在是没有精力再去掺合进别人的爱恨情仇里了。
所以郑云乔表现的再失魂落魄,邵循也没有动摇,她就硬着心肠全当没看见,冷静的屈膝全了礼数:“祖母他们没有小辈服侍,我要过去了,表哥,咱们一会儿见吧。”
说罢也没去看郑云乔的脸色,直起身子径直去了后殿,留下他一个人呆立在原地,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邵循之前跟皇帝说的是实话,她在后殿中服侍郑老夫人,闻着比慧源大师房中还重十倍的檀香味,听着半懂不懂的佛经,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就觉得头昏脑胀。
也幸好她今天来得晚,讲经已经进行到了尾声,等台上慧源住持说完最后一个字,邵循便松了口气,扶着郑老夫人站了起来。
慧源大师现在已经不单独为人讲经了,但是这次郑老夫人托了友人的面子,跟大师约好了说几句话,等讲经结束,便拉着邵循等人进了内殿。
慧源大师果然已经在了,两方人见了礼之后,郑老夫人道:“老身这次,是想请大师为我这外孙女看看,她的命数如何啊。”
慧源大师看了邵循一眼,立即便认出了这就是皇帝亲自带到自己跟前的女孩子,他不动声色的笑了笑,“老夫人,要贫僧讲经说法还可以,可是看相算命,却并非贫僧所长。”
郑老夫人平时对这些也不是很信,但是她觉得邵循最近稍有点不顺,加上和郑云乔的婚事眼看就要散了,就实在忍不住,托人找了最富盛名的慧源大师想求个心安。
邵循没想到郑老夫人打得这主意,她有些哭笑不得,毕竟虽然有些僧人道人号称会相面,但是真假不论,从皇帝之前特地请他进宫为太后诊病就知道,人家慧源大师以医术擅长,可从没听说会这一手啊。
慧源大师平时可能见多了这种病急来乱投医的中老年妇女,他连眉毛都没动一下,微笑道:“那贫僧就替这位小姐看一看吧……不知老夫人想看哪一方面呢?”
郑老夫人低声道:“姻缘……之类的吧。”
慧源这便懂了,他像模像样的将邵循的五官面相细细的打量了一番,道:“小姐这是大富大贵,极尊贵的面相。”
说了等于白说。
郑老夫人有些不满,耐着性子道:“我这外孙女是英国公家的孩子,富贵那是生来就带着的,我问的是……咳,她的姻缘如何,怎么做才能顺遂些?”
慧源大师脸上笑意更深:“贫僧说的就是姻缘,焉知小姐的归宿不会让她比此刻更加尊贵富有呢?”
邵循眼皮子一跳,骤然抬眸看了慧源一眼。
郑老夫人愣住了。
公孙氏在老夫人身后皱了皱眉头,而何氏则有些激动,她忍不住低声对老夫人道:“这是不是说的就是三皇子……”
“好了!”郑老夫人连忙呵斥,打断了何氏的话,接着有些急切的向慧源问道:“大师可否说的再具体些?”
殊不知她们的对话已经把慧源大师弄糊涂了。
三皇子?
可是之前跟这姑娘在一起的分明就是皇帝本人啊,要是她跟三皇子有什么关系,那为何会是皇帝带着她?
还是说,皇帝有这么慈爱,连未来的儿媳妇也这般关心么?慧源有点迷茫的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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