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宋汶渊还是学生会会长的时候,经常用言语贬低同学,暗箱操作私吞学校下拨的基金,和义卖画作的收益,不过并没有拿出什么证据,更像是在散播传言。
再后来不知道怎么回事,忽然谈起了宋汶渊的感情经历,说他是同性恋,说他有前男友,说他对恋人不负责,越说越玄乎。
大面积的愤怒出现,像是积怨已久,传言的真假成为其次,大家首先群而攻之。
在网络上活成焦点的人似乎总要承受这些,好像见怪不怪。
程铄从第一条回复看到最后一条,连楼中楼也不放过,他陷入了漫长的沉默。
忽而上课铃声响起,像在他耳边敲响的警钟,程铄如梦初醒一般,发现自己又浪费了许多时间在不值得的人身上。
匆匆退出论坛页面,手机被随手丢掉书包上,程铄拿起画笔,填涂颜色成为肌肉记忆。
他想他再也不要关注宋汶渊的任何事情,哪怕宋汶渊曾经作为月光,陪他度过了每一个浑浑噩噩的高三夜晚,于是他暗恋成了习惯。
直到现在才发现是陋习。
下课前几分钟,程铄收拾好了画具,班级里,他总是最后一个进画室,又第一个离开画室,动作快得像一阵自由的风。
程铄习惯性地将两个台阶并作一步,步伐轻盈得像是要飞起来。
突然手机铃声响起,他倏地止住脚步,身体由于惯性往前踉跄了几步,才堪堪稳住。
程铄疑惑地掏出手机,心说谁没事给他打电话——
宋汶渊。
来电显示上,无比熟悉的名字刺入瞳孔,黑底屏幕隐约照出自己滑稽的面容,程铄怔怔地看着,情绪在眼底涌动,手机铃声在耳边渐渐淡出。
是,他有宋汶渊的联系方式,因为他大一曾是校学生会干事,每个干事都需要保存学生会会长的手机号码。
恍惚想起,当年存下号码时,他曾白日做梦地想,或许有一天宋汶渊会记起他,会主动给他打电话。
梦想又一次成真,却来得太迟、太荒谬,生活好像总是在捉弄他。
霎时间,手机铃声从头响起。
程铄陡然惊醒,原来他刚刚一直没接,通话自动结束,对面重播了他的号码。
他眼睫颤了颤,还是按下了接通键,“喂?”
“程铄。”
这可能是他上大学以来,第一次,从宋汶渊口中听到自己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