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土打下来了,但当地穷的叮当响,自己还要往里面贴补粮食与银钱,这样的局面显然不是阿父想要看到的,所以疆域扩张,工厂也要跟着扩张,根据当地的土壤与气候,商议在当地修建什么样的工厂,发展哪一方面的经济。
身边没有人,鹤华百无聊赖,便要了工厂账目,自己一本一本翻着看,看在自己昏迷的这段时日里,工厂现在发展到哪种程度。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今年年初刚投入运营的自动织布机厂,现在几乎将前期投入的成本赚了回来,更快的速度,更精美的图案,让这里生产出来的布一经面市便被人抢购一空,别说走路上丝绸之路与海上丝绸之路去销往各地了,如今的自动织布机工厂生产出来的布匹还不够满足关中的需求量。
很好,这样的织布机工厂要再修建几个。她弄这种工厂,可不是只为了赚关中人的钱的,海外之地才是她的终极目标。
“寒酥,将关中地形图拿过来。”鹤华吩咐寒酥。
“欽,来了。”寒酥掌来地图,铺在鹤华案几上。
鹤华在地图上挑选着新的厂址,&34;这块地是王琯的,不能碰。&34;&34;这块是冯去疾的,这块是冯劫的,这块是李斯的,这块是——&34;
声音微微一顿,鹤华拿着笔在地图上勾出新的厂址,笑眼弯弯,“恩,蒙毅的地,可以碰。”&34;新厂址定在这儿,交通方便
,地势也好,修建起来不麻烦。&34;
&34;公主,您又打蒙上卿的秋风。&34;寒酥忍俊不禁。
鹤华振振有词,&34;什么叫做打秋风?我会给他钱的。&34;&34;当然,他那么高风亮节的一个人,肯定不要钱的。&34;
&34;不要钱,我便给他股份,让他年底拿分红。&34;&34;总之我绝不会跟阿父一样,天天琢磨着克扣臣下的俸禄。&34;
&34;取纸来,我要给蒙毅写信。&34;鹤华道。
寒酥莞尔,取来信纸。
鹤华提笔写字。
她刚从边塞回来,她便受另外一个自己的极度虚弱而陷入长时间的昏迷,昏迷的这段时间里,蒙毅曾多次写信回来,问她情况如何,但她清醒的时间着实有限,在有限的时间里,她不是与阿父商议
新工业,便是与阿父聊另外一个世界的见闻,时间安排得满满的,回信这种事情便交给寒酥代劳。
这显然是一件很失礼的行为,但蒙毅向来包容她,不在乎这种细枝末节,谁回信不重要,重要的是她平安无事,是,只要她平安,莫说只是让寒酥代替她回信,她纵是一个字不回,他也不会怪她。
谁让他就是这样乐意纵着她呢?——被偏宠的人总是有恃无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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鹤华弯眼一笑,洋洋洒洒开始写信。
写自己近日做了什么,天气如何,这种天气适合出去骑射,可惜他不在,王离只会与她比骑射,章邯又是一个闷葫芦,与他们出去骑射无趣得紧,要他回来才有意思。
盼着他回来,但是又怕耽误他的事情。
直道是阿父这几年最关注的事情,半点不能马虎大意,尤其在这种领土疯狂扩张,而工厂开得遍地都是的大秦,直道的重要性便越发凸显,不仅是能够快速集结军队的军事工程,更是连接大秦的脉络,缩短贸易时间,让货币更加快速流通。
鹤华一手撑脸,有些惆怅。
她方才看过直道的进展图,国库有了钱,阿父做什么都有底气,原本只修筑一条从咸阳通往边塞的直道,现在又多了几条边塞到其他各地的直道,方便货物的运输与黔首们的通行。
原来只修筑一条,现在同时开工好几条,蒙毅的工作量可见一斑,
当初说好三年便回,但照现在的情况来看,莫说三年,怕是六年都会不来。
心里想着,鹤华在信上忍不住问了一句,问蒙毅是否会爽约,问蒙毅究竟什么时候才能回来。但写完这几个字,她又觉得自己孩子气得很,这是蒙毅的工作,她问了也没用,依着蒙毅负责任的性子,没把自己的本职工作做完之前,他是绝对不会回咸阳的。
鹤华撇了下嘴,又补上一句,要蒙毅好好修筑直道,不必因为她的话着急回来。——当然,蒙毅分得清轻重缓急,他不会因为她的话便着急回来。
修筑直道是个大工程,在直道没有完工之前,蒙毅回来的可能性比她现在便拥有完整工业链的可能性更低。
鹤华叹了口气,继续往下写。
再往下,便是她把蒙毅的土地据为己有的事情。
说是据为己有,其实是让蒙毅以土地入股,搞工厂稳赚不赔,她这是给蒙毅在送钱,她当然理直气壮。
鹤华分析利弊,许诺股份,开出的条件让人一眼便心动。
像是话匣子一旦打开便再也收不住,一封信不知不觉写了好几页,鹤华手腕有些酸,便停下不再写,让寒酥取了信封,把信整齐叠好塞到信封里,命人给万里之外的蒙毅送去。
章邯赶过来的时候,恰遇到斥卫从鹤华殿里出来,男人眉头微动,身影有一瞬的停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