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儿园小班的来了。
“初中生物课睡过去了还是当时耳朵长毛了?”为母则刚,卫枝面无表情地问,“二个月的宝宝,胚胎?别说能不能听见你们那些胡言乱语,它要是这就长出耳朵,估计明年冬奥时它就能叫爸爸了。”
单崇沉默了下。
半晌后,手拿开,“噢”了声。
“一孕傻三年,”卫枝问,“咱们家是傻爸爸身上吗?”
“……”
他蹲在她脚边,没说话。
她踢了他一脚,示意他回神。
过了一会儿,男人伸手戳戳她的小腿,说:“再叫一次。”
“什么?”
“‘爸爸‘。”他停顿了下,垂下眼,可能自己都觉得不好意思,“什么的。”
“……”
卫枝忽然想起,她第一次见到单崇,他走在前面,拎着租来的雪场雪板,带着她穿越过整个山顶雪场的雪具大厅,当时人们纷纷跟他打招呼,叫他崇哥,很有面子……她还跟姜南风说,姐妹,我的教练,像《狮子王》里接受土狼宣誓的刀疤。
短短不到一年。
他变成了土狼。
就那个烫着哈喇子,满脸智障,爪子戳着辛巴喊它“再来一次”的土狼。
卫枝正在努力组织语言琢磨怎么把男人哄走,就看见他,保持着蹲的姿势,凑近她的小腹,满脸认真地说:“跳个fsrk2520°啊,还是triplerk1980°?”
男人想了想:“单板滑雪还是比双板滑雪容易点儿。”
在众人的沉默中。
他又补充:“还是单板滑雪好。”
卫枝转头看着王鑫:“你以后别恐吓他了。”
王鑫:“他只是脑子不正常了。”
卫枝:“你恐吓的错。”
王鑫:“也有可能是被你吓的。”
戴铎从楼梯那边冒了个头,看到蹲在卫枝身边赖着不走还要跟她肚皮说话的男人:“你怎么还不下去?我都跳完两趟了,王鑫,媳妇儿怀孕又不是他怀孕,还能这么偷懒的吗?”
出发台,一片嘈杂。
北风吹过,也吹不散这份热闹。
……
单板还是双板?
这梗一直玩到隔年二月。
北京冬奥。
这一天,是个阴天,天空飘起了小雪,按照雪圈人士的说法,这是个合适滑雪的好天气。
单板滑雪大跳台项目,就在这一天开始了初赛。
因为疫情大环境,北京冬奥不对外售票,于是在这一日,整个看台上成为了红色的海洋——
在今日之前,谁也不会想到,单板滑雪自由式项目,会有这么好的上座率。
而此时此刻的比赛现场,人们热情洋溢,挥舞着手中的小国旗……
三亿人上冰雪,在无数冰雪圈前辈的砥砺前行后,终于做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