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雅茹点头:“爸爸,我会的。总有一天,我会让他们后悔说今天说的话。我会让陈玲玲后悔今天这样对您。”
“好,爸爸等着。”
两人往前回家,刚刚进家门,胡玉兰敲响他们门,陈建强拉开门问:“你是?”
“我是胡玉兰,费科长让我给小费带点东西过来,这些是年货,还有两百块钱,费科长说以前都是给雅茹妈妈的,现在给雅茹。”
费雅茹把东西扔出去:“回去告诉他,我不要他的一分一毫,让他死了这条心。我永远不会认他,我没有他这个爸爸!”
胡玉兰没有把东西和钱送出去,又去了费家。听见费家杰硬塞东西都没塞出去,他的现任老婆开心地大笑:“哦呦,费家杰,有了钞票也送不出去啊?我觉得你这个女儿比谢美玉要有骨气,真的!以前谢美玉,东西也要,钱也要,还在单位里说我们怎么苛待她和女儿。传得我们多没良心。现在这样,就是我被说没有良心,我也认了,至少不要送钱出去啊!”
她老婆从胡玉兰手里接过前,一年费家杰工资已经算高的了,也不过八百块,每个月都要给费雅茹十五块,她心疼,却不好说什么。现在么?人家不要,自己难道还犯贱?
她看了一眼费家杰给费雅茹准备的年货,奶糖饼干蜜饯炒货一大包,她拿了糖和饼干出来,塞在胡玉兰手里:“小胡,你家里还有两个孩子呢!手里也不宽裕,这些拿回去吃。”
“大姐,我不要。”
“什么不要?与其给那个白眼狼,还不如给你呢!给你了,你们家两个小子还叫我一声阿姨,叫他一声叔叔,给那个白眼狼,恨不能骂你几句……”
女人叨叨逼逼说,费家杰把东西推在胡玉兰手里:“拿着拿着!”
他一转念又回了房间里,扯了两张红纸,从自家老婆手里拿叠钞票里抽出两张大团结,包成两个红包,给胡玉兰:“小胡,我们俩给孩子们的压岁钱,你拿着。”
“这……这哪儿行啊?”这费家杰在帮着张爱民的厂子卖货,本来就是她求着费家杰的,怎么能收他的钱?
“拿着,给孩子添两件衣服。”费家杰说。
“对,给你们家俩小子,我乐意!”费家杰老婆把胡玉兰送出门。
她关门那张脸上尽是幸灾乐祸的笑容,把费家杰气得不行:“你好收起你这一副表情了。有什么开心的?”
“开心,我就是开心!看见你女儿不认你,我心里不要太开心。”
费家杰跑到阳台上抽烟,气无处发,一脚踢了阳台角落里养的一盆仙人掌,仙人掌倒下来,扎在他叫上,他大叫:“你这个死女人,阳台上放什么仙人掌!”
“你自己被你亲生女儿气到了,来怪我了?”女人出来阴阳怪气。
砰一声,那个女人把门给关了,费家杰被关在门外,蹲在地上看着脚上扎的刺。
他是想不明白,他跟谢美玉结婚两年就后悔了。有时候想想要是没有前面这段婚姻,要是没有谢美玉,没有费雅茹,他跟现在的老婆也就没那么多事,兴许过得还能好一点。
让他后悔这么多年的谢美玉,怎么就在陈建强的心里成了大宝贝?即便是戴了绿帽子,还无怨无悔?册那!人跟人确实是不一样的?
他揉着脑袋,只能告诉自己想不明白就不要想了,管不过来就不要管了,以后再要去管那个小姑娘,自己就是孙子。
他站起来,一脚踢上门:“你开门啊!不是说好一起去我爸妈家吃晚饭,然后接孩子的吗?”
他老婆来开门,两人下楼,费家杰气鼓鼓地说:“以后我随便她去了,就当没有这个女儿。”
“我是不要听这种话,过几个月又会十三点兮兮地去打听了。”他老婆对他翻了个白眼。
1978年的春节在几家欢喜几家愁中来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