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清爷爷在上,没点幺蛾子,你们这帮丘八哪儿晓得我天师道的手段……”
……
早晨下了一阵小雨,风片雨丝落了很久,军靴踩在路上能拔起一片黄泥。
肃州城门口,街上尽是流离失所的朝鲜百姓,他们在寒风中缩成一团,眼神麻木,
李阎找了个担食摊子坐下,比划着要了一碗猪杂汤,递过去几个铜板,那满裙油污的老板吓得连忙摆手,李阎把铜板放到砧板边上,端起海碗往毡布下仅有的一张小木桌旁边走去。
“老丈,挤一挤。”
木桌边上这位食客一抬脸,倒是让李阎吃了一惊。
方面紫髯,双眉斜飞如鬓,身上的蓑衣和裤脚沾着雪水和泥土,腰间挎着一把长剑,身子虽然有些佝偻,却有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
这人身子往旁边一挪,冲着李阎笑了笑。
风把挂在白桦木栏杆上的草帽吹得左右乱晃。李阎缩着身子和老人坐在一起,他三两口就把汤喝了个干净,味道不甚好,胜在能暖身子。
水潭里涟漪阵阵,那紫髯老人看着细败落冷清的街面,雨点落在难民们的脸上,顺着眼角缓缓滑落。却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喟然而叹:“宣室求贤访逐臣,贾生才调更无伦。可怜夜半虚前席,不问苍生问鬼神。“
“老丈也是随军的明人?”李阎随口问了一句。
“李提督帐下的赞画(参谋),不入品。”
老人端详了李阎两眼:“咱大明的军队一股脑儿的进了肃州城,缺屋少帐,占了这里老百姓的房子,封了这里的粮仓,这也是没法子的事,毕竟,我们来这里是要打仗的,士兵得养足力,只是该算给人家的,一点也不该少,你这后生鹰视狼顾,良心倒还不差。”
李阎扯了扯嘴角,权当他是夸自己,只是没有继续聊下去的欲望了。
老人伸了个懒腰,抓起草帽就要离开,身子忽然一顿。
“嗯?”
李阎猛地站了起来。他眼角瞧得分明,一具无头黑尸从街角一闪而过!
“关城门!”
街角杂乱的马蹄声音穿了过来,骑在马上那位明军目眦欲裂,头上的网巾被撕裂,披散开的头发上带着血迹,身上的盔甲坑坑洼洼的,十分狼狈。身后十七八骑马踏黄泥,奔雷似地朝城门冲来。,!
sp;“经略大人……”
柳成龙开口问道:“宋经略称病,不必等他。”
说话的正是易羽,他脸上浑不在意地笑着,随手拿起案上的梨子咬了一大口,汁水四溅。
李如松的神色有些尴尬,但还是咳嗽一声。
“开始吧~”
众人商谈的,正是攻取平壤的相关事宜,众人你一言我一语,什么地势,兵阵,粮草,火器……聊得火热。
易羽像是个泥塑木雕,一句话也插不上,李如松等人似乎也没有询问他的意见的意思。
这位天师道的高功法师自顾自地把玩着手上的扳指,神色玩味。
“师哥师哥~”小道童扯了扯易羽的衣角,“城中有………”
“嘘”
易羽把食指放到嘴边。
“阿朏(fei),饿了就吃东西,闲话别说,闲事别问。”
“哦~”
安抚了师弟,易羽把梨核一扔,暗自瞥了瞥嘴。
“三清爷爷在上,没点幺蛾子,你们这帮丘八哪儿晓得我天师道的手段……”
……
早晨下了一阵小雨,风片雨丝落了很久,军靴踩在路上能拔起一片黄泥。
肃州城门口,街上尽是流离失所的朝鲜百姓,他们在寒风中缩成一团,眼神麻木,
李阎找了个担食摊子坐下,比划着要了一碗猪杂汤,递过去几个铜板,那满裙油污的老板吓得连忙摆手,李阎把铜板放到砧板边上,端起海碗往毡布下仅有的一张小木桌旁边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