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曾告诉赵阙,世间万物有灵,不过是,它们感受的到人,人却把它们当做死物罢了。
也许,世间想过此般道理的人,不少。
才有狐魅化人,诱惑读书人的种种故事。
走过这段路,进了这些城池,赵阙听过最多的神异故事,便是狐妖与读书人的爱恨情仇,往往听的人,肝肠寸断,恨,老天爷,为何不让天下有情人,终成眷属。
那景树城的云雀家中,出了巷子,再走半条街,便有一处,天天有说书先生,大谈鬼怪的茶楼。
茶楼的生意火爆。
尽管茶水和小吃不贵,耐不住到此听书的百姓众多,也不知养的肥头大耳的中年男人,是不是茶楼的掌柜,反正,依照赵阙心中的生意经,那茶楼的掌柜,非得借此赚的盆满钵满。
因,此是小事,云雀诸人并未告诉他,那茶楼的幕后主人,为迎秋宗。
十成有八成的收入,上缴给了门派,而那肥头大耳的中年男人,却是迎秋宗内与银花派柴星香,几近相同的人物,差别在于,迎秋宗极重视他的地位,中年男人在迎秋宗内,话语极重。
可惜,迎秋宗一战,门派损失惨重,那中年男人,权衡利弊后,选择投靠了景树城一家世家大族,而迎秋宗人手骤降,那生意火爆的茶楼,说不定会改弦易辙,成了他人的囊中之物。
所谓,望山跑死马,这牵着马匹翻山,同样不是一个轻松活。
还未爬到半山腰,数次,马蹄失滑,差点把牵着缰绳的赵阙,一并给滚落下山了。
幸亏,赵阙武学境界低,武学的底子却是难以置信的厚重,险之又险的,拖拽缰绳,拉着马匹,爬山。
到了半山腰,恰好有一处堪堪落脚的巨石。
一人一马站在上面,望着景致。
赵阙是心旷神怡,心间所有的烦闷事,短暂的烟消云散。
马匹哼哧哼哧,也不知是不是马腿软,反正瞧着它,左晃晃右晃晃,不敢擅动一下。
“马兄啊马兄,你怎么倒霉碰见我了?!若换别的主人,再累再苦,总不至于不小心跌落山,活生生摔死吧?你放心,后半程的山,虽然更加陡峭,但赵某,必定紧紧攥住缰绳,拉你上去,翻过这座山,赵某一定寻草料,好生令你吃饱,之后,撒欢的奔驰。”
赵阙摸着马匹的鬃毛,安慰道。
亦是不知,马匹有没有听懂,倒是不颤巍了。
赵阙权当它听明白了,顿时哈哈大笑。
跟似乎有灵的融雪不能比,这匹马,和那匹瘦马,有异曲同工之妙,仿佛皆能听得懂赵阙说话。
天气有些热了,赵阙用袖子,擦拭了下,额头上的汗水。
拍了拍马头:“走吧,马兄,后面的路,才是最为艰难的呢,赵某一路走来,数年于一日,无一日,不艰难,马兄,生而为马,被人骑跨于下,马生亦是艰难,咱们都是吃过大苦的,后半程的翻山,想必再怎样的艰难,也不在你我的话上。”
赵阙似乎重新站上了点将台,点了一众西塞名将后,开始鼓舞士气,要将进攻来的寒山敌军,一举拿下,杀他们一个,满国缟素。
拉着缰绳,转身靠近山。
左右观察了下。
小心翼翼的沿着山体,走了三四丈的距离。
然后,一步踩稳,回头看看马兄,再一步踩稳,回头看看马兄……
到了山顶。
赵阙感到有些累的虚脱,好似在西塞时,从今天的晚间,大战不停的战到了明天的深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