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近乎死城一般的舟卢城,赵阙连呼吸,好像都不敢了。
然而,他的脚步,沉稳有力,跟在那戍守城门的士卒后面三丈。
江晋州的叛乱发展到何种地步了,南扬州呢?薛坚薛刺史,有无坚持下来,继续赈济灾民,再慢慢平定南扬州的乱象?!西塞呢,朝廷调来中原的,为哪只部队?应当不会是荒沙鬼骑吧?!若是把荒沙鬼骑调来中原,他这位荒沙鬼骑的开创人,简直如虎添翼……
赵阙依旧比较关心西蜀,西蜀占据险要的地利,一旦反叛,如同一根钉子,狠狠扎进了大夏的中间。
李木槿去了哪里?平安吗?
赵阙叹了口气。
他想起了很多事,安慰自己,一定不会感染上这瘟疫,会短暂停留后,前往梅塘州,找到沈石三,随即,彻彻底底解决掉,自身的八相龙蟒反噬。
“我警告你,避开鲜血,城门口,我们铺上了土,你应当染不上,但是在这城内,一个不小心,你就会像我们这般,陷入万劫不复之地,活命的希望极其渺茫。”
正在行走之时。
一家门户突然开了。
从中,踉踉跄跄跑出一中年妇人。
看着赵阙,绝望的眼神,似是重新燃起了火焰。
那火焰,炽烈的令赵阙侧过头,不愿再看。
这种状况,他于战场上,见过太多太多了。
那士卒忙喊道:“快躲开!小心这泼妇!”
果然!
中年妇人,歪歪斜斜跑向赵阙,口里呼道,救命。
赵阙一直和她保持着间距,不过,街道低矮的两边,皆有鲜血,只是这一段路,鲜血少些,若隐若无,但,赵阙万分谨慎,同样不愿意沾染上。
唯有高高跃起,站在房顶,垂头紧皱着眉头,望着中年妇人。
中年妇人绝望头顶,又转头看着士卒,喊道:“郭四,咱们两家是亲戚,你带来的人,是不是救治咱们的圣人啊?快让他救救我,我好难受啊,我快要死了。”
郭四,狞笑的说道:“不会吧?!当初,你们一家,是怎样嘲笑我的?怎么到了现在,要求我?!不错,你说的极对,他叫做赵阙,是城主大人,请来的名医圣手,莫要小视他年轻,医术堪称惊天动地,小小瘟疫,落在赵先生手中,如饮水一般简单。但是,赵先生,只救治有良心的百姓,像你们一家人,贪图小便宜,心怀种种恶意,等死吧!”
中年妇人边吐血边仰望屋顶俯视她的赵阙。
蓦地,跪下。
虚弱的磕头。
“赵先生,求您救救我吧!我们一家六口,死的只剩下我了,就算以前做过再多的坏事,到了此般地步,肯定够了吧?”
赵阙叹了口气。
心里,埋怨郭四,为何戏耍中年妇人。
人心,当真能险恶到了,如此程度?
“抱歉,我……赵某,救不了你。”
中年妇人蓦然尖叫,下巴全是发黑的鲜血:“你在骗我!赵先生,您千万莫要轻信郭四的一面之词,其实,我们一家人,是积善之家!!别人家,都死绝了,我们家还剩我一人,由此可见,积善之家必有余庆。”
赵阙欲言又止,想说的言语,到了嘴边,就是说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