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曾站在西塞最高的那座山上,仰望着明月。
嘴里,呢喃念叨。
我寄愁心与明月,随风直到夜郎西。
“后来怎么了?”
陆媃问道。
“后来啊,后来就那样呗,我认真读书,走出来,负笈游学,等走万里路了,再把万卷书补上,或许,就能考上状元了。”
听着赵阙敷衍的回答。
陆媃叹气道:“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不容易。”
她并未吵闹的让赵阙把实情说出来,毕竟,如此随便的回复,即便不是她,换成一个人,亦是不会相信。
但,怎么说呢。
人间的任何一人,将一生的经历的写下来,都是一部跌宕起伏的。
陆媃声音干哑的说道:“不然,我说说我的故事吧,反正我们一别后,或许今生今世都不会再见了,有个知道我过往的人,细细想一下,其实也不错。”
赵阙点点头。
陆媃拿出随身携带的水袋,饮了口水。
她的水袋上,绣了一颗牡丹。
牡丹富贵。
为平平无奇的水袋,镀染上不错的姿色。
“我啊,嘿嘿,出生简单,生在没几乎人家的村落里,比招待咱们的老伯那处村落,更为的简陋,没几个人的村落,整天想的事情,就是怎么找吃的,填饱肚子。
小时候,肉是常吃的,也不知道是什么肉,滋味各样,有的好吃些,像是猪肉,有的发柴,不清楚是什么动物身上的……”
赵阙闻言一愣,终究未曾出声打断。
“后来想想,只是沉浮于表面,不敢深入的想下去。
村子里的孩子出生,一早就被指腹为婚了,我要嫁给家对面的壮壮哥,壮壮哥比我大十岁,虽然叫做壮壮,长的却瘦骨嶙峋,弱不禁风,壮壮哥死在我十一岁,有一伙人,突然闯进村子里,见人就杀,爹娘把我藏在干柴里,叮嘱我无论看见什么、听见什么,都不要出声!
我死死捂住嘴,听到爹的哀求、厉嚎,听见娘发疯一般的唾骂、惨叫,当一切都安静了,我还是不敢出来,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饿的两眼发昏,感觉快要死了,还是悄悄、蹑手蹑脚的从干柴堆里爬出来。
村子里的人都死了,包括我爹娘,壮壮哥死了,被人砍掉了脑袋,他本就很瘦,我埋葬他的时候,轻轻一抱,他就被我抱在怀里了,很是轻松。
壮壮哥的眼睛闭不上,无可奈何,只能学着爹娘聊天,不经意聊起的那样,拿白布,遮住壮壮哥的双眼,推着土,将他埋葬,人嘛,生前不管怎样,死后,总要入土为安的。
等把认识的人,都埋了后,我才四处找来点吃的,踉踉跄跄的出了村,也不知进了哪座城,被人贩子瞅见了,带走我,先是让我吃了顿饱的,倒是没难为我,还令我舒舒服服睡了一觉,第二天便卖进一处大户人家当丫鬟了。
那家人家真是大啊,我每天见的,都是和我一般无二的丫鬟,再就是被奴仆层层环绕的公子、小姐,大户人家的家里有规矩,我们这些做腌臜事的丫鬟,看到公子、小姐、老爷等等大人物,必须要低下头,不能看,否则,就会丢进狗窝,让那数十条比狼还凶狠的狗,吃的骨头都不剩。
嘿,说起这件事,和我关系比较不错的丫鬟,终于熬出了头,伺候一位老爷的小妾去了,但是,天不遂人愿,不小心打碎了那位小妾喜爱的瓷器,让人丢进的狗窝,不消片刻,就被咬死了,我去问管着我们的人,要不要给她收尸,那人神情平静的不当一回事,说,还收啥尸啊,今天别喂狗了,明天一早,吃的什么都没有,比你为她收尸,还要来的干净。
唉,后来,师门凑巧有人到那儿大户人家做客,恰巧看到我,问我愿不愿意跟他走,说是师门正逢难得的开门收徒,以我的资质,要想入门,虽说难一点,但总归是有机会的。
当时,我哪敢不同意啊,大户人家几位管着我们下人的,都在一眨不眨的盯着我。
跟他走了。
到了我现在的师门。
开门收徒,挺难的,要求极多,又有种种不可思议的考核,我遍体鳞伤,为自己擦药的时候,疼的掉眼泪,终究结果是好的,我成功入了师门,被我现在的师傅选中,教授我功夫、学问。
也遇见了师兄、师姐,他们每个人都好好啊,像是待亲妹妹一样,待我。
我喜欢那里。
等我年纪大了,武学依次登高,也有了自己的师妹、师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