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眼睛,可以一眨不眨盯着人看很久。
云溪被看得不太自在,开口说:“你要是困了,就去睡觉。”
沧月咕噜一声,摇摇头,说:“不困不困。”
云溪:“别犟,你困。”
打哈欠打得眼泪都出来了,还撒谎说自己不困。
沧月还是那句:“不困不困。”
云溪默了片刻,只好骗沧月说:“那我困了。”
她把沧月领回了洞内,一人一鱼躺在草垫上。
洞内只有一盏松油蜡烛,微弱的光线左右摇曳着,洞内的空气,原本带有一股泥土和苔藓的味道。云溪铺了一地的草垫,每天早晨,她都会把草垫搬到洞外,太阳暴晒一整天后,晚上躺在草垫上,便能闻见太阳暴晒过后的干草香。
这种香,很像晒过的稻草香,农田里的稻谷收割过后,留下的稻草会扎成一个个稻草垛,小时候和乡间的伙伴玩捉迷藏,便会钻进稻草垛中,藏起来。
记忆里都是稻草的香味,云溪翻了个身,身下的稻草,发出窸窸窣窣的细碎声响。
沧月打了个哈欠,正要闭上眼睛,见云溪转了身,习惯性伸手,要她转回来,面对面睡觉。
云溪转了回来,和沧月面对面。
沧月这才安心地闭上眼睛。
耳畔只有那盏松油蜡烛的燃烧声,和洞外偶尔传来的鸟鸣声,她渐渐熟睡过去。
面对面睡觉,云溪借着昏暗的烛光,盯着沧月摆在身后的大尾巴看。
这条人鱼,怎么不用尾巴圈着她了呢?
这个疑问,她不好意思问出口,便只沉默不语,默默酝酿睡意。
第二日起来,云溪感觉小腹有些胀痛,她减少了手头的工作量,坐在洞外晒太阳、煮热水。
她很喜欢这个地方。
再不用天天下水,想出洞便出洞,想晒太阳便晒太阳,获得了最基本的进出自由。
沧月和淼淼每天天一亮就会醒来,一块出门捕猎。
沧月会摘云溪喜欢的野果回来,会掏自己喜欢的兽蛋回来,主食一般是鱼、山鸡、小鸟。
她捕猎,云溪就负责烹饪。
淼淼则
是习惯生吃,吃饱后,给两只猫崽子喂奶。
猫崽子已经睁眼了,还不会走路,每天都躺在草窝里,哼哼唧唧地。
淼淼每天出门前,都会把孩子叼到云溪身边,让云溪帮忙看着。
云溪吓唬它:“我要是肚子饿了,就把它们烤了吃了。”
淼淼听不懂人话,听见她说话,舔了舔她的手背。
一旁的沧月听懂了,愣了会儿l,咕噜一声,期期艾艾,开口说人话:“不、不要吃它们……我去捉鱼,给你。”
云溪微微笑一笑:“我逗它呢。”
她要是愿意吃猫,淼淼小时候,就被她烤了吃了。
吃过第一餐后,她们还有大把的时间。
沧月会外出巡岛,淼淼则是带孩子,往常云溪一般待在洞口,边晒太阳,边制作工具。
今天她不想做手工活,吃完第一餐,感觉肚子好受一些之后,她想和沧月一块出门走走。
她已经编好了一双粗糙的草鞋,踩在地上,有些硬邦邦的,但勉强也能穿。
大草篓还没编好,她编了一个小草篓背在身上。
沧月想背着她走,她拒绝:“今天我要自己走走路。”
沧月的速度太快,趴在她背上的时候,她很难看清周围有什么植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