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理完这些黄皮子的死尸,木头用自己的袖子,将墓碑上的尿渍轻轻擦了去,然后拿出包里的好酒好肉,给父亲供上。
“爸,大仇已报,您可以好好安息了。”
木头拜祭完,背上包,背上枪,转身回了营盘。
地窨子里的众人都没睡,大眼瞪着小眼,直到听见了木头的开门声,全都坐了起来。
“怎么样?”老王头第一个过来,上下打量着这木头问道:“孩子,你……你没事吧?”
木头面无表情摇摇头道:“没事,大家赶紧睡吧。”
老杨问道:“木头,你到底干什么去了?”
“明天就知道了!”木头躺在自己的床上,没解衣,没脱靴,闭着眼,不再吭声。
大家虽然也都躺在了自己的床铺上,可谁都知道,木头没睡,大家也睡不着。
虽然不知道他还要干什么,但肯定是还在酝酿着干一场大的。
只可惜,这孩子生来性子冷,不爱言语,凶起来又跟一头狼犊子是的,大家也不敢问,更不愿意问。因为一旦问了,参与其中,可能就搭上小命,不参与其中,那就是没义气。
迷迷瞪瞪,过了大概着两个时辰,也就是天快亮的时候,直挺挺躺了半天的木头突然直接坐了起来。
然后披上棉袄,背上包就出了门。
只有要睡在最外面的哑巴,也翻身下了炕,跟了出去。
哑巴在门口呜呜丫丫地说了一大通,意思是他要跟木头去,但被木头拒绝了。木头让他准备一大锅疙瘩汤,天亮之后,他就回来喝。
哑巴悻悻地走了回来,对着满炕都在装睡的男人们哇哇呀呀骂了半天。
大家虽然被骂了个狗血喷头,可对大仙的那种敬畏感,让他们谁都没好意思吭声,一个个闭着眼,依旧沉默着。
哑巴坐在炉子边,看着老杠子头的遗像,眼泪吧嗒吧嗒地往下掉着。再看看这满屋子“装死”的人,他一赌气,将老杠子头留下的半面口袋旱烟,全都给倒进了炉子里。
老杠子头是木帮最德高望重的人,方圆百里之内的砍伐队,没有一个不对他佩服的。往年冬天,他都会带上一袋子旱烟,夜里下工归来,大家就坐在炉子边上,抽着他的旱烟,聊着山里的天。
眼下老杠子头死了,小帮主为父报仇,大家却在这装睡,全身忘恩负义。
这半口袋旱烟一倒进炉子里,顿时狼烟地洞,屋里瞬间弥漫起一股浓烈的呛人的旱烟味儿,满屋子的人再也装不下去了了,纷纷坐起来朝哑巴大骂。
“哑巴,你太缺德了!”
“你是要把我们都呛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