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十三限一发话,风亦飞就已察觉不对,急急的在包裹中翻找捣鼓了起来。
百忙中也没忘了窥视殿中景象。
只见元十三限双臂迅疾的一展,比出了个张弓搭箭的手势。
可他手中无弓,也无箭。
却有一道细直的光华在其上凝聚。
就像是信手凭空拈来了一束光线。
全然感知不到有什么凌厉的气息,可又让人感觉那束光的与众不同,阳光是温暖的,或者是炽热的,月华是清冷的,但那束光却都不是这般,只让人感到深沉的绝望,无以复加的凄切。
气劲居然能让人感觉到有情绪,望之心头都跟着发寒。
元十三限终是拿出了他的杀手锏,伤心小箭!
说时迟,那时快,元十三限捏着“箭尾”的手指一松,“光箭”就已遽然消失。
身处‘大曼荼罗法阵’中,被幻相所困,但这一箭却是有的放矢。
风亦飞完全没看到箭射出的轨迹,屋瓦却已被穿破。
一声惨呼,如杜鹃泣血。
一道人影自屋檐上翻滚跌落了下来。
这一箭风亦飞不是直面,只觉得快疾无伦,也不知道真对上,能不能挡住。
蛰伏于屋顶上的‘织女’就是没能挡下来,如中了箭的鸟儿般被一箭射下了屋脊。
听得她的呼声,天衣居士脸色剧变,神志骇散,章法全乱。
急一纵身,就已将半空中落下的人体横抱到了怀中。
织女脸上覆着的黑色面纱已全被鲜血浸湿,更骇人的是,她左肩之下,一朵血花在缓缓的漾开,再偏得几分,就是心口要害。
天衣居士惊急交加,第一句就问,“你为什么要来?”
织女仍在咯血,眼神却是无比的坚定,更有万种的柔情。
这一刻已不用言语,天衣居士都明白了。
他,是爱她的。
她,也是爱他的。
所以,他有难,她就来了。
一个女子只要她爱上了一个人,纵使她再恨这个人,她也是仍是爱这个人的。
爱之深,才有恨之切。
这一箭,重伤了织女,也伤了天衣居士的心。
天衣居士猛抬头,凝望向阵中的元十三限,他犹未脱困,只是一箭射出了阵法之外。
“你好狠!”
老林禅师想要拼命,想要动手,却是不得其径,大曼荼罗法阵能困得住元十三限,自然也能困得住他,徒然焦急,也是一筹莫展。
“我们现在是敌人。”元十三限没有看向天衣居士,像有无尽缅怀般看着眼前空处,脸上却又有了几分狂意,“敌人应以一切手段予以打击,我知道织女还有诸葛小花这帮人,一旦得悉你有难都会赶来助你,我射杀他们任何一个,便足可伤透你的心,伤心的敌人便布不了能困住我元十三限的阵,你看,这阵法不就是停滞运转了?”
风亦飞瞬即有所感应,殿中的气息一下收缩。
却并不是元十三限的气息衰弱了,反而更显凝聚。
就像一支箭在拉满的弩上,又似水已溢满,但仍不断的注入,已快到了无法宣泄,就要决堤激涌的地步。
顿知不妙,身形一闪,掠了开去,融入了深沉黑暗的夜幕中。
天衣居士与老林禅师也有所察觉,急急后撤。
还未到寺庙大门,“轰”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彷如天崩地裂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