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倾笑了:“往下。”
“贴了?”
“嗯。”苏倾点头,他用力拍了拍,满地散落着双面胶的白色胶条。
江谚手里拎着两条春联抖了抖,低头看了半天上头的喜庆话:“哪边是上联?”
“仄是上联,平是下联。”
江谚分了上下,转过身去看着墙,又遇到了问题:“上联左边还是右边?”
苏倾笑说:“右边。”
“你怎么知道?”
“如果横批从右往左读,春联也是从右往左贴。”
江谚禁不住低头瞧了她一眼。
苏倾睡裙外头套了件棕色灯芯绒外套,蓬松暖和的,拉链没拉。
她双手揣着外套口袋,把衣服向下绷着,正仰着小脸看他,半干的长发弯曲地散在肩上。
从他这个角度,意外地看见了平视看不见的景象,女孩胸口的白皙起伏,没入宽松的睡裙领口,白得近乎透明。
他瞧了一会儿,收回目光,扭头不动声色地贴对联。
纤细的腿还有腰,那里却不算小,她怎么生的?
苏倾生气地拽他衣角:“贴歪了。”
江谚醒神,对着对联沉默了片刻,跳下椅子,似是极不耐烦:“……歪就歪了。”
苏倾呼了口气,把胶条扫在一处,让江谚拽着衣服拉进屋里,门“咣当”一声关上了。
楼道灯被炮声惊亮,门口添了崭新的大红对联,还有一个菱形倒立福字。
电视机上放着春晚,两个人靠在沙发上,不太专注地看,时不时地看看手机,有一搭没一搭地说两句话,中间坐着那只充当楚河汉界的棕熊,琉璃样的眼睛倒映着蓝色绿色的光。
江谚长腿岔开,袖子挽到肘上,胳膊肘压着熊脑袋。苏倾坐得很板正,双腿紧并着,困了,也只是把一双腿平平伸出去,脱掉了鞋子,舒服地靠在沙发上。
她浅粉色的脚趾娇嫩,轻轻踩在茶几下的地毯上,脸上有一点安稳轻薄的红晕。
江谚侧眼瞧了她一会儿,忽然开了口:“苏倾。”
苏倾稍稍阖上的眼睛一下子张开了:“嗯?”
“困了进去睡。”
苏倾摇摇头,揣着口袋,一下子坐好了:“我要守岁的。”
江谚笑了一下,别过头,不知道笑什么。光影落在他英俊的脸上,“明天包饺子。”
苏倾偏头看看他:“不是说麻烦吗。”
“嗯。”他心不在焉地应着,低头看看腕表,苏倾也看到了电视上闪烁的倒计时,外头一下子爆了好一阵凶猛的炮声。
苏倾笑着回头看他:“江谚,零点了。”
江谚盯着腕表,嘴角勾起:“新年快乐。”
春晚放到了落幕演职员表,凌晨一点了,少年走过去,“啪”地关掉了电视。
苏倾在沙发上睡得熟了,脸微微歪在头发上,呼吸绵长均匀。
江谚轻手轻脚地俯身,困住了她。
手掌撑在沙发上,压得沙柔软的沙发发慢慢陷进去。
江谚的眼珠转动着,安静地看她半晌,他将手伸进她腰后,膝下,试探着将她横抱起来,她温热的身体慢慢地贴近他,衣料发出摩挲的窸窣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