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小河吓一跳,以为他察觉了自己,连忙往后退了两步,后背撞上了沈溪山的胸腔。
他道:“别怕,不是我们。”
就听梁檀惊叫:“是谁?!什么时候的事!”
“就在你骂我两只眼睛像屎壳郎推的粪球的时候。”濯雪说:“现在已经走了,约莫是你们宗门的弟子。”
梁檀大惊失色,吓得浑身出汗,慌张跳下石座道:“我先走了,你别说见过我。”
濯雪看着他的背影,说道:“如果有人问,我不会说谎的。”
梁檀一边跑一边愤恨地回头喊:“那你死远点,别在寒天宗附近出现!”
宋小河和沈溪山二人也跟着梁檀往回走。
他赶路急,着急忙慌地催动符法,但由于符法用得不精,走一段飘一段,模样很滑稽。
不过好歹比徒步走要快得多,仅用了小半时辰就赶回了寒天宗。
他悄悄从偏门进去,鬼鬼祟祟像个贼,正走着时,忽而遇到了前方有一群结束修炼的外门弟子走过来。
梁檀赶忙钻到旁边的柱子后缩成一团藏起来。
就听那些外门弟子议论着靠近。
“钟氏又来找梁清了?”
“可不是吗?听说又送来不少好宝贝呢!”
“真是羡慕不来,梁清这资质,又是出自钟氏,日后怕是前途无量!”
“据说钟氏想让他拜入嫡系,改姓钟,按浔字辈。”
“梁檀是泼天富贵淋在了脑门上,他一个学什么都不行的废柴,什么也不用做,单凭着是梁清弟弟这一层身份,后半生便无忧了。”
“不止呢!若是梁清飞升之后去了天界,给他找了什么仙草神药,就算是不用飞升也能活个两三百年!”
“真是山鸡跟凤凰投胎到了一起,梁檀当真是投了个好胎啊。”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语气里充满着阴阳怪气和轻蔑刻薄,皆清清楚楚地传入了梁檀的耳中。
待人都走远了,他才从看不见的阴暗角落里爬出来,面无表情地回了竹林小院。
正午时分,天色却灰暗无比,似一场大雨将至。
梁檀推开院门,就看见原本空旷干净的小院中堆满了各种各样的奢贵箱子,但是箱子上就嵌了宝石,也不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珍奇宝贝。
他脸色一沉,重重将门摔上,大步往里走。
梁颂微仍旧在院中敲玉石,听到动静抬头,看了一眼被摔成两半的竹门,说道:“去了何处?”
梁檀回道:“不用你管。”
“我是你兄长。”梁颂微说。
梁檀一下子发了大怒,一转头双目已是无比赤红,怒气冲天,吼道:“兄长?!你还是我兄长吗?你不是要改姓钟,与我梁檀有什么关系?我可没有姓钟的兄长!”
梁颂微站起身,冷声道:“我何时说要改姓?”
梁檀指着满院子的箱子,“你当我瞎吗?这些不是钟氏送给你的!?他们为什么给你送这些,又在打着什么主意,你不清楚?”
梁颂微道:“我自有打算。”
“你有什么打算?”梁檀赤红的目滑下了眼泪,咬牙切齿道:“你想改姓钟,你想抛弃我这个废物一样的弟弟,是不是?”
“从未。”梁颂微说。
梁檀自嘲地笑了一下,说:“我知道,所有人都认为我是你的拖累,你人生中的污点,就算你日后飞升去了天界,被天上的神仙知道你在人界有一个我这样兄弟,怕也是嘲笑你。”
“我什么都做不好,什么都学不会,没有你天赋高,也没有你讨人喜欢。”他从袖中抓出香囊,猛地扔到梁颂微的身上,大声道:“都是你的!天赋能力,家世背景,还有我喜欢的人,全都是你的!”
香囊轻盈,砸在身上半点知觉都没有,梁颂微低头看了一眼,说道:“情爱于我,不过累赘。”
“那你何不修无情道,彻底断了她的念想?”梁檀高声质问,恨声道:“少在我面前装清高!”
梁颂微眉头笼着寒霜,冷得骇人,他抬脚上前,精致的绣花香囊就这么被一下踩在了脚底。
他道:“若非为你,我早就修了无情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