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龙脾气一向很好:“当然没问题!你直接带上她去我书房吧——云师姐,你想去看看吗?”
最终四个人一起到了书房。
林浔出生于龙宫,自幼接受文韬武略的熏陶,『吟』诗作赋自然也是其中一种。加之他『性』喜安静,不爱在室外疯玩,独自居家的时候,常会拿书出来读。
“别着急,我来帮你瞧瞧,哪些书适合孩子看。”
林浔说罢开始翻阅书目,裘逑静不下来,也满屋子四处转。
她个头小,只能见到低处的书架,正满心好奇地看,忽然见到一本长相古怪的大书。
那本书很厚,比她整张脸都要大,静悄悄蜷缩在角落里,看上去像个沉默的巨人。裘逑觉得有趣,吃力将它抽出来。
不知怎地,当余光瞥见她在这边,房间另一头的林浔忽然转身,见到她手里的书册后更是慌『乱』:“等等裘逑!这本书不能——”
可惜这句话没能说完。
女孩早就掀开了扉页,在他出声的刹那用力一拉。
映入眼中的,是片片雪白。
那竟然不是书,而是外表做成书籍形状、实则内里被掏空的小盒子。此时被骤然打开,有风从窗外闯进来,盒子里的白纸顷刻落了满地。
林浔张了张口说不出话,脸上兀地涌起汹涌红『潮』。
“这是什么?”
贺知洲的好奇不比裘逑少,蹲身捡起其中一张,下意识念出来:“咳,云师姐——”
话一出口,就察觉不太对劲。
贺知洲略带尴尬地哈哈一声,把信纸放回原地,仰头瞧一眼不远处的两个人。
林浔的脸已经红得快要滴血,琥珀『色』瞳孔里晕开一层水『色』,连眼眶都是红的。
云端月虽然不知道那纸上的内容,可见他这副神『色』,心下明了大半,也兀地红了脸。
书房里蔓延开沉甸甸的、说不清道不明的气氛。
忽然清脆童音响起,裘逑看着其中一张纸,一字一句地念:“云师姐,秋高气爽,玄虚林叶红了大半。诚邀你前来师门做客,我定然——后面怎么没有了?”
她看不懂大人之间的氛围,听见周围没了声音,还以为大哥哥大姐姐都在细细听她念读。
小姑娘受了鼓舞,拿出下面的另一张。
“云师姐,今日见到一只漂亮的狸花猫,很可爱,你定会喜欢。若有时间,不如来玄虚瞧上一瞧,我必尽地主之谊。”
裘逑挠挠脑袋:“这个‘云师姐’是谁?如果哥哥把信寄给了她,为什么又会回到这个书房里?”
林浔已经要羞死了。
他与云师姐『性』情相投,兴趣也十分相近,因而常有书信往来,从诗词歌赋谈到人生理想。
从不知道哪一天起,他忽然很想见见她,想得厉害了,有时在梦里都会见到。
于是林浔尝试着写信邀请,可写着写着,千方百计、花样百出,从夏天入了深冬,每回都没有勇气寄给她。
裘逑想不明白那个问题,满目都是困『惑』,拿起下一张。
看清信纸内容的一刹那,饶是这个小朋友,嘴角都忍不住扬起了笑。
“云师姐,不知可否有空来趟玄虚。”
她抿了抿唇,继而笑意更深:“嘿嘿,我很想你。”
哇哦。
贺知洲想笑又不敢笑,只能强行压下嘴角,发出一声做作的轻咳。
“不、不是的。”
林浔语带哭腔,低头用力攥着衣衫,嗓音软得过分,不自觉地轻轻颤:“我……我没有,没有写那个‘嘿嘿’,我是很认真地……想告诉你。”
这两人像在比试人体脸红极限,云端月亦是不敢看他,低低应道:“……嗯。”
她顿了顿,音量小得如同蚊子嗡嗡:“我本来要随着娘亲回娘家,此番来玄虚,是求了爹爹好几个时辰……才被应允前来的。”
所以不是什么“顺理成章跟着家人来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