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颜色深的,她倒是没有怎么穿。徐女官亲自服侍她更衣,借着身边无人,面不改色低语:“奴婢斗胆问一句,美人前两天可是宿在了安晨殿?”
柳安安一提这个就有些别扭,正好徐女官给她脖子扣子母扣,她歪了歪脖子。
“嗯。”
宫内的人真是闲得慌。她的一点点小事,谁都能知道。
--
以后难道动静都要藏起来才行?
“美人果真受陛下宠爱,安晨殿可不是谁都能去的。”
徐女官系好子母扣,又蹲下给她整理着裙摆。
“趁着陛下对美人还宠爱,美人不如多亲近亲近陛下,美人越亲近陛下,陛下越宠爱美人。之后大事可成。”
柳安安最近听这话听得多,也有些烦。
--
“知道了。”
“美人可是不喜奴婢说这些?奴婢说这些,不过是小王爷吩咐的。小王爷说,盼着美人早日成事,等待冬日飘了雪,还等美人回府庆祝生辰,过年守岁,给老王爷扫墓。”
柳安安心中的不喜稍微压了压。
她出生在冬日的一场大雪时。只是每年生辰,都赶上府里忙,义父带着义兄去各地巡视,义母准备年节,生辰那一天都是义母吩咐下去,给她做一碗荷包蛋的素面。
生辰,过年,义父……
还有没两个月的时间了,她可以做到吗?
柳安安还是想的。
而且,陛下虽然是个有些脾气凶的人,但是在处理朝政上,从来不曾任意过。
他还十分勤政。
想当初那幕僚说了许多,其中就有一点,是说新帝对江山社稷毫不在意,他们也是忧心忡忡,怕这大好山河,最后败在了暴君的手里。
她开始见他连朝臣说杀都杀,也是胆怯极了。
可是这几个月看下来,他并不是一个心中无数的人。他自有打算。
到底是帝王,与别人想的不同,做事不同也是在所难免的。
除去暴戾这一点,他还算是一个勤政的好帝王。
那她只要好好告诉他,镇南王府多年来一直兢兢业业守着南疆的平安,陛下肯定能听得进去。
明儿,去勤政殿找暴君,这一次,她要好好给他说一说,镇南王府的事儿。
初秋天气多变。出门时还是晴空,走了一截,天空乌云密布,虽不至于下暴雨,但是一路上还是提心吊胆的。
柳安安下了肩舆,都松了口气。
天空暗沉沉地,一点都不像是上午的光景。
今日,天气似乎很不佳呀。
柳安安拢了拢身上的斗篷,脑中只这么一想而闪过。
侍人们早就熟悉了柳安安,各个赔着笑喊着美人,主动开了门请柳安安进去。
“美人,殿中有朝臣前来议事,还请美人在后殿稍后。”
柳安安来这儿多了,经常也会碰到有朝臣来的时候,她熟门熟路从侧殿绕过去,在她的暖阁解开了斗篷,等着外面结束。
宫女端来暖暖的茶并一碟满满的糕点。
柳安安抿了一口茶,吃着糕点,倒是惬意。她侧眸,隔着一层纸画壁,正殿内好像有不少的朝臣都跪着。
今日,好像有重要的事情要处
理,她是不是可以先眯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