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
德庆的眼泪滚了下来。
他道,“陛下,老臣们对陛下都是忠心耿耿的,只是他们不忍陛下您日夜这般操劳,就是立了储君,也不过是为了给陛下您分忧而已,陛下,您若真不愿现在就立储,不若就将这些政务分摊给几位殿下,立储之事将来再议就是了。”
皇帝一愣。
政务分摊给几位殿下
他看着手上的折子,脑子里划过什么,先前狂躁的情绪竟然慢慢平静下来。
他是皇帝。
立谁为储祖宗有规定。
但要打发儿子去干什么事,祖宗却没规定。
大臣也不能置喙。
他点头,慢慢道:“德庆,你说的对,就把这些事交给老二他们好了。德庆,还是你最能体谅朕。”
德庆擦了擦自己的老泪。
只觉得无比的心累。
他是懂这个从小看到大的陛下的心思,可是其实他心里一点也不能理解他,您的身体都这样了,到底在扭些什么呢?
此刻皇帝进了赵允煊的房间。
原本坐在床前装样子的阮觅忙起身给皇帝行礼。
赵允煊也挣扎着起身给皇帝行礼。
约莫是为了试探自己儿子的伤势到底如何,贞和帝就站着那里看他挣扎起身,一直看到他脸色都白了,额上都有汗珠滚下来,才装作是才看见的样子关心道:“好了允煊,你伤势在身,就不必行礼了。”
阮觅见到他那样子真是眼瞎她可真是再一次深刻见识了这位皇帝的冷血和无情。
就赵允煊,他最可恶的样子恐怕还不及他这位父皇的十中之一。
她想想魏后那样的女子,竟是嫁给了这么一个人想想都觉得魏后的日子真是让人心恻。
不过她厌恶贞和帝,贞和帝也不怎么待见她。
皇帝扫了她一眼,就道,“你们都退下吧,朕和允煊说说话。”
等众人都退下了,皇帝就在德庆的搀扶下坐到了赵允煊的病床前。
他温声问道:“允煊,你的伤势到底如何?之前听说中毒是怎么回事?”
赵允煊“虚弱”道:“是儿臣无能,让父皇担心了。之前儿臣的确是中了刺客的秘毒,还好几天前元陵大师刚好回京,阮氏请了他过来,才帮儿臣解了此毒,不然儿臣怕是再也醒不来看到父皇了。”
元陵大师,元陵大师。
竟然又是元陵大师。
元陵大师为何独独就对自己这个儿子这般偏爱?
当年他在为储君之位挣扎,甚至为自己的性命挣扎之时,元陵大师可从未曾对他伸出过援手。
贞和帝面上的表情差点没控制住。
勉强才说了一句:“这是吉人自有天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