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太医。”胡一书已经成竹在胸地笑了起来,他拍了拍王济悬的肩膀,打断道,“这件事会不会惊动圣上另说,但一定捅不到太后那儿去,就是真有人往太后那儿捅了,也没事。”
王济悬眼光一闪,登时被胡一书这话说得有点懵。
“胡大人……莫非是得了,得了慈宁宫的消息?”
“那说笑了,太后深居简出,我一个户部侍郎到哪里去得她的消息。”
王济悬糊涂了,“那是……?”
“还是先说说王爷那边的事吧,”胡一书轻声道,“昨天毕竟是在外头,人多眼杂,不好多说什么。我可以明白地告诉你,王太医,要试探柏家这件事,我是得了王爷的密令的。这件事除了王爷,就咱们三个人知道,王爷对此事的看重,可见一斑。”
王济悬的口半张着,聚精会神地听着胡一书接下来的话。
“其实这整件事特别简单,”胡一书站起身,在屋子里慢慢地踱步,“你说柏奕的事没有实据、捕风捉影,我是不同意的蒋三都已经把柏奕私自打的银制刀具连同作案人员一并缴获,这怎么能叫没有实据?这叫证据确凿,此其一。
“再则,即便事情确有诸多疑点,但锦衣卫是什么人?北镇抚司是什么地方?他们原本就有规避司法、直接抓人的权力。柏家一家三口,都潜伏在圣上左右,如今他们当中有人疑似要行刺,蒋三直接扣人,进行审问,这是理所当然之事,此其二。”
胡一书这两条说法一出,王济悬的那颗心已经放下了大半。
他这时才有闲情去端桌上的那杯茶水,啜饮一口之后,仍是目不转睛地望着胡一书。
“第三,那个医女柏灵,如今看来在贵妃身边是风生水起,虽然不知道她用的什么法子让贵妃好转,但此女若不能为我们所用,则断不可留。不过她身居后宫,我们暂时不好接近,所以才更要把柏家父子握在手里,才好真正拿捏住她。”
王济悬这才恍然大悟。
“我昨晚已经派人去和蒋三说过了,”胡一书道,“拿了人之后不必着急定罪,先好好审一审,让这个柏奕吃些苦头,然后再把风声放进宫里,就看贵妃愿不愿意为这个柏奕出面了。”
胡一书没有再继续说下去,但王济悬已经明白了。
原来所谓的试探是这个。
王济悬捻着胡子,心中直叹这办法妙极。
若是贵妃不管,那她和柏灵之间必然生分;
若是贵妃管了……那王爷那边想必也还有后招。
“王爷到底是心思细腻之人啊……”王济悬十分感叹地摇了摇头,忽地又像想起什么似的,略有几分为难地开了口,“不过我还是担心,太后那边”
“说了不必担心,那就不必担心。”
胡一书一笑,不再解释。
太后究竟是深居简出不愿见人,还是被软禁在宫中,还未可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