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一下又想起昨夜李一如听见的那句“怎么才三十四个”,那个胖衙役显然是非常缺人手的——而且一到后半夜,就直接用迷烟把人都给放倒了,这效率简直高到惊人。
要不是今晚他们仨因为各自的原因从房间跑去了厨房,只怕也成了那若干昏厥者当中的一个了。
把人迷晕,是要送去做什么?
能来应征协兵的都是男丁,不说他们上有没有功夫,手里肯定都是有点儿力气的。
这样的人就算暂时用迷烟给迷倒了,等他们醒来,也比妇人、孩童更加难控制……
几个人一下也想不出,收来的这些男人能做什么。
“真是撞了邪了。”牧成低声道。
“不想了,不想了,”柏灵摇头,“再想下去天都亮了。”
几人再一次回到自己的位置,李一如和柏灵都强迫自己闭上了眼睛。
这一次,李一如和柏灵直接一觉睡到了天亮。
牧成焦虑得有点儿睡不着,索就趁着这股担心一口气守到了最后,直到外头换班的声音吵醒了李一如,他们才短暂地换了会儿班。
“你的耳朵是怎么回事?”牧成问道。
“天生就是这样的。”李一如苦笑答道。
眼见天就要亮,两人喊醒了柏灵。
光从帐篷的几处缝隙里投了下来,三人趁着镖局晨练和早饭的当口,还按着昨夜的神奇走位溜去了前院的一处空屋。
这里看起来像个卧房,该有的陈设都有,但到处都落着一层薄薄的灰,看起来已经很久没有人在这儿住过了——他们进来的时候,门也虚掩着。
昨晚溜进来的时候牧成就注意到了这里,不过夜里前院的值守严得很,他当时不敢冒险潜入。
几人进屋之后也不敢造次,直接躲在了这里头某张盖着桌布的大桌后头,大家席地而坐。
虽然关着门,关着窗,但光还是透过白色的窗户纸将整个屋子照得亮堂堂的。
李一如一连打了好几个呵欠,柏灵和牧成这时才发现,这个少年脸色着实有些苍白,昨天的烛光下看着还不太明显,这会儿天亮了,两人才发现他眼底一片暗青——黑眼圈相当严重。
“你昨天没睡吗?”柏灵惊奇发问,“没事吧?你看起来……”
“睡了,睡了。”李一如摆了摆手,一副“我已经习惯了”的表,他轻声解释道,“主要是自从离了家以后……我就没睡过一天好觉,外头实在是太吵了。”
柏灵和牧成很快领悟过来。
对这个能够轻易听见十几步外弓弦紧绷的少年来说,外头的世界也许确实过于喧嚣了。
柏灵轻轻拍了拍少年的肩膀,“辛苦你了。”
“没事儿。”少年打起精神,“我们接下来做什么?”
“要是能找到那个刀疤男住的房间就好了。”柏灵一边从虚掩的窗沿往下看,一面轻声说道,“牧大哥能办到吗?”
“不能。”牧成答道,“夜晚或许可以,在白天,这种事没人能办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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