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么不对症……可要不对症,西医不停的在检查,不对症立马就能检验出来。
所以不要有顾虑,什么方法都能试。
最后还是给桐桐看诊过的中医大夫,姓徐的一位,先开了方子,然后签上名字:徐静善。
他把方子递过来,“用不用在你们!或是找其他大夫给验证也行。”
之后又有几位大夫分别给开了方子,多余的话却没说。
这些方子都有差别,桐桐翻看了一遍,只能说是中规中矩。他们以清毒为主,别的便没有了。
桐桐只能选了徐静善的方子,这个人的方子自己修改修改,效果能更好一些。但这需要自己先回去配一味药,熬药之后,粉末混在汤药里叫喝下去。
中药房熬药是不许别人靠近的,有护士负责。但是喂药,桐桐能伸手。把别人指使的团团转,而后趁着这个空档,从纱布袋子里捏一点粉末进去,晃荡晃荡碗。等凉了,这才给硬往下灌。
为了不露馅,她一直穿着这件外套,不敢脱。
喂药这个事,季安就发现谁都不如桐桐做的好!她既轻巧又利索,喂完了就叫她爸靠在她身上,直到半个小时候之后不会吐药了这才罢手。
药喂了,桐桐不时的就拉了林诚儒的手腕号脉。
没有更好,西医检查不出大的变化,但桐桐感知到了,这是在好转。
白天抽空回家,又做了安神药,用纱布包了回头塞季安的枕头里。不能老抓着她的手按,她会察觉的。只能用这个办法帮助她睡眠。
前半夜季安睡觉,桐桐才好下针、行针。
到了第三天,林楠去找刘大夫:“我爸今早排便了,一点点,黑色的。”
这是好转的迹象,“走!”
检查的结果是:“中药继续喝,下午从su联找的药就回来了,咱们双管齐下看看。”
然后下午又挂上了针,挂针之后桐桐就更频繁的摸脉,看看这个药是否对症。结果却叫人失望,这种进口的药并不对症。
什么药都用,对病人的身体会造成极大的负担。
她只能在汤药里做手脚,端着药汤去窗口吹,趁机放点自己配的药粉进去,一天比一天的剂量大。晚上下针更重。
如此熬着,几乎是一周,这天凌晨快四点了,桐桐收了针,放好,一切归位。然后又用棉签沾了水给润唇。许是水凉了,桐桐看见他的眉头皱了一下。
这是有感知了?
她轻轻的摇了摇对方的胳膊,“爸……爸爸……”
对方的眉头皱的更紧了,能看到眼珠子在转动。
桐桐就掐穴位,“爸爸……爸爸……你能听见,对不对?爸爸……”
季安蹭的一下起身,跑过去将大灯打开。然后就见女儿一边叫着,一边掐着他爸的耳朵。她急忙过去,“怎么了?”
“妈……我爸眼珠子在动……”
还真在动,“我去叫大夫……”
桐桐的手掐在耳朵的大穴位上,“……爸……您睁开眼……您能睁开……睁开眼就没事了……爸……”这要是能用针,下针人就能醒了。
她越发的手上使劲,“您……看看我……爸……您看看我……”
林诚儒昏昏沉沉,只听到有细小的声音在耳边叫‘爸爸’,他想抬手摸索……可手却抬不起来。
紧跟着,他触摸到冰冷纤细的手指,这手回握住他,这次好似听的更清楚了。女孩的声音轻轻软软的,他听见她喊:“爸……爸……睁开眼呀……回家了……回家了……”
回家了吗?
家里……是什么样儿的?
是妻子一身军装对着他灿然的笑,是才进入青春期的长子骑在墙头上淘气,是换牙还没结束的次子一边哭着一边叫他看他才掉的乳牙,是他那还年幼的女儿一脸懵懂不知道分别为何物。
他走的那天,妻子笑着,说我等你回家。她其实不知道他要去干什么,只是后来一直不归,她猜到了却从不问而已;他走的那天,两个儿子只以为他出差,叫他记着带好吃的回来;他走的那天,答应给女儿买一双红色的小皮鞋。
他努力的睁开眼睛,看见一模糊的轮廓,慢慢的,好似清晰了一些。
桐桐看着他的眼睛有了焦距,就忙叫了一声:“爸……您看得见我吗?”
林诚儒一下子就笑了,声音干涩,几不可闻,可桐桐还是听见了,他说:“吾家有娇女,皎皎颇白皙……鬓发覆广额……双耳似连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