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试嘛!试试又无妨。只不过是敢这么用药的,要么是大国手,要么是愣头青。学了中医,但学的不到一定程度,是不敢这么用虎狼之药的。这东西是能有奇效,但同样,一旦用错了,那后果也是极其严重的。
大夫怕担责,自然愿意用平和的药物,缓缓图之。病人自然就得长期承受病痛的折磨,所以,当真就是病去如抽丝。
他夸女儿,“敢于打破常规,非常事非常办法……哪怕需要付出一点微笑的代价,但事有轻重缓解……身体的诸多不和也分轻重……便是用药之后有些副作用,这也是正常的代价。小林大夫,你的胆子还是需要大一点,再大一点的……”
这么说着,就只觉得浑身燥热。
桐桐是眼看着他的汗密密匝匝的出来,然后她抓了白毛巾在他头上擦了一下,干净的白毛巾上看见了脏的颜色,像是人脸上有土一样。
其实,这不是,这是排毒呢。
汗腺、毛孔齐发力,速度会很快。之后身体会虚一点,但是精神却会好,感知会轻松一点。
林诚儒不言语,桐桐却不瞒着,叫季安,“妈,准备热水、毛巾——”
这一拨大汗淋漓,持续了四十分钟。
谁也没有说桐桐一句,担心也忍着。可这一拨过去之后,用人毛巾给擦拭了,换了衣裳,林诚儒又喝了两大杯水,去了一趟厕所之后,竟是肚子咕咕咕的叫。
他自己都一脸诧异:“饿了!”
好几年没主动觉得饥饿了,吃饭不过是必须得吃饭而已!
桐桐就赶紧抓电话,给刘大夫打过去,告诉他这个情况,另外还问说,“……大病还需猛药,在我爸身上,我觉得这是对的。”
刘大夫问说:“你又用兽医的方子给你爸排毒了?”
桐桐便支支吾吾起来,吭哧了半晌才道,“还是按照体重减了三分之一……”
刘大夫就扶额,牛马若是误食了有|毒的东西,确实会下猛药的。但是真用在人身上,“你爸现在到底怎么样?”
“出了一身黑汗,上了一次厕所,排了不少黑便……喝了两大杯温水,喊饿了。”
刘大夫叮嘱说,“注意观察!”挂了电话,却又在考量给这位新来的病人用猛药的可能性。
他找徐大夫商量,徐大夫摇头,“我不敢这么用。”给牛开都得抻着点,治死了赔不起。
那边如何决定的,桐桐不知道。
告诉他们,下猛药没那么可怕,就像是林诚儒自己说的,危急时候,在其他方面付出点代价也是值得的。轻重缓急,得抓最主要的吧!
反正,我‘冒险’这么用了,是有效的:你们敢不敢试试,就看你们的了。
为那位病人能做的就这么些了。
这顿饭林诚儒甚至是坐在餐桌边自己吃的,一碗牛肉炖南瓜,两个小饼子,一碗蛋汤。再看看那娘四个吃的,唯一的荤菜就是萝卜干炒肉。
季安就笑道,“先紧着你养身体,等养好了……可就取消你这个待遇了。珍惜吧!”
桐桐夹了萝卜干,然后说林诚儒,“我们不艳羡您的饭,您那饭除了盐别的什么也没有,并不会比我们的更香。”
林诚儒:“……”行吧,给了就受着,享受着!
他端起边上的水杯,“无酒,那就以水代酒,敬团圆。”
“敬团圆——”
喝了一口,林诚儒又跟季安碰杯,“敬了不起的妈妈……”
“敬我什么?”
“敬你的信任!十多年……如一日,夫妻信重,从不犹疑……当敬!”
季安跟他一碰,然后小声道,“也敬我家林先生……”
她不称呼同志,而是非常小声的喊他‘先生’。
而后,又特别轻声的说:“这十多年,我跟孩子们物质上无所缺。你人虽不在家,不能陪伴,可为国尽忠的同时,也叫我和孩子们过的富足……叫我们在这场运动中受到了庇护……我家林先生一直都是家里的顶梁柱,给我们遮风挡雨……以前是,现在是,以后也是。”
所以,要活着,要健康的活着,要健康而长久的活着,只有如此,才能继续给我们庇护,为我们遮风挡雨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