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自向阳(171)
四爷将手里的资料放边上的床头柜上,看桐桐。她很多时候是大夫的心理占上风,她太知道哪种症状会带来哪种痛苦了,因为知道,所以她总是更有同理心,觉得这样的病人应该怎么去养。
可这天下应该的事太多了!
就算是没有职业病的老人,身上的病痛少了吗?就算是有病痛,又能怎么样?他们能不帮着子女带孩子吗?他们但凡能动,只要子女需要,有几个真不搭把手的?
更何况物价涨了,生活成本高了,退休金有限,去医院治疗或是长期泡病号,原单位能报销多少呢?
企业现在的状况很糟糕,各个都在改制的边缘徘徊。正式职工能下发六成的工资就不错了,退休职工又能有多少呢?
没钱的时候,钱才重要。
有钱的时候,谁都会大方。
问题的根本还是那一个字——穷!
他就说桐桐:“你只要能研发出来药,等都有钱了,所有的问题都不是问题。”这事上,“也不能一味的怪企业的当家人,穷家难当!”
是啊!但凡有钱,谁还不会大方?
桐桐:“……”所以说,这个过程很痛苦呢!蜕变的过程伴随着的痛苦超乎人的想象。
她扭脸问四爷:“咱现在也是要钱有钱,设备自己造?”
“先筹备!”进出口这里,多数时候叫郭向前和章跃负责,“非重要零部件需得交给其他企业生产……”最近在物色这样的合作企业。
才说物色合作对象呢,结果当年那个叫石平的人就找上门了。
一大早,家里的电话就响了。
桐桐一接电话,那边就笑,“嫂子,我是石平呀。”
这是吴庆的那个同学,当年吴庆非收了人家五百的润手费。这人挺有意思的,回去之后确实是联系四爷,逢年过节就寄一些土特产来。
像是干豆腐之类的,干的直崩牙那种,一寄就是半袋子。这玩意吃之前得泡半天,很麻烦,但是涮个火锅,炖个菜之类的放进去是真好吃。
东西都没有邮费贵,但人家就是坚持给寄。
这怎么弄呢?其实四爷把那个小厂子是列在客户单子里的,逢年过节,别管大小礼物,给人寄一份,是个心意。
可石平这样送礼,就不是公事往来的架势。
桐桐就给单独寄嘛,也把京城能买好茶叶之类的给他寄一份。
一年寄送两三次东西,就这么一种关系。他也没求过什么事,官员的级别不高,也就没有来京城走动的必要。
因此,四爷之后也就没见过他了。
电话一来,桐桐就笑,“是石平呀,都好吗?家里怎么样?什么时候来京城,把弟妹和孩子都带上……”
那边就笑,“嫂子,我现在就在京城,您和我哥要是有空,我想请你们吃顿饭。”
怕是有事吧!桐桐就道,“跟我客气什么?我给你喊人……”
四爷正给他姑娘梳头发,那头发整个炸了窝了,用水打湿了,稍微一干,又翘起来了。桐桐一递电话,他才将梳子给桐桐,接电话去了。
桐桐想去翻个皮筋,一扭脸,尹仪自己拿着小剪刀,对着镜子一剪子下去,翘起来的那一撮没了。
她还得意洋洋:看!好了。
当妈的拿着皮筋运气:弄的跟狗啃的似得,你怎么就那么能耐呢?
见妈妈好像生气了,尹仪蹭的一下,躲爸爸身后去了。四爷眼睛看着桐桐,一手护着孩子,一手举着电话,嘴上跟石平说话,“……行!那就晚上……晚上五点半,我准点过去。你嫂子那工作没谱,要是不忙就过去……好!”
挂了电话,低头看看自家姑娘这脑袋,“戴的发卡吧!戴个发卡就看不出来了。”
尹重拿了两顶帽子,一顶扣在妹妹脑袋上,一顶扣在他自己的脑袋上,“我二舅说今天带我们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