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长辈的事!”
桐桐‘嗯’了一声,“我不也没说什么吗?”她拉着四爷在边上坐了:“我说什么了?”她嘴角勾起三分笑意来:“我就是问你,今儿我四叔和新人这是要拜谁呀?要是拜你,应该的!要是拜三太太,那这流程怎么弄呀?”
“你觉得该怎么弄?”
“要祭拜我祖母,这个我不能答应。她老人家都作古多年了,可别再给她添堵了,这点要求不过分吧。”桐桐说着,就将脸移到别处:“要是想把三太太的牌位请过来,我估摸着你也不会……你的心胸也没那么大,对吧?”
“所以呢?”所以,就没有在山上宴宾客的必要,是吧?“可客人已经快到了……”
“那宴客吧!”桐桐起身,“只管宴客。”
“你到底想要怎么样?直说。”啥要求都不提,你就是打算当着宾客的面闹事。
桐桐看着他,脸上一点笑意都没有,她说:“没死了的人,终其一生都不是在为自己活。你当他们只杀了我的至亲吗?不!他们也杀了我。
我活着,一半是为他们活的!什么林氏,什么财阀,这对我不重要。也许我执掌林氏需要费些工夫,可我要是想毁了林氏,那一定是轻而易举的。你知道的,我有那个能耐。
其实想想,要不是顾虑林氏的员工,最好的报复就是毁了林氏。如此,你那子孙……谁也休想好过!该死的人得偿命,不该死的……也活罪难逃!”
林鼎山一脸不可置信:“平康,你是这么想的。”
“你逼的我这么想的!因为从你的心里,从来没有一次真正的去反思你自己,想想那些过往!你对卫念华女士真心觉得抱歉吗?她在九泉下看着子女,看着孙子接连去找她,她什么感受呢?午夜梦回,你心悸吗?你有想过,百年之后,你怎么去见她吗?”
桐桐指了指脚下:“这地方是卖给你了!与我们大房确实无关。可我现在不高兴了,为什么?因为你忘了,这是你和卫念华女士,连同我大姑,我爸爸,我二姑一起生活过的家。”
林鼎山心像是被揪了一样,这孩子说,这是家!
桐桐指着远处的草坪:“你看不见吗?我大姑就在那里踢足球。”她手指一转:“那里原来有一架秋千,秋千去哪了?我二姑活着呢,为什么要拆了她的秋千?”她指着亭子:“我爸跟我说,你常坐在那里检查他的功课……”
林鼎山的心一下子像是被掏空了一样,揪的疼。
“他们到死都没忘了,这里是他们的家!可显然,你忘了!”
林鼎山:“……”
“今儿来的宾客,会嘲笑卫念华的无能!可只是嘲笑卫念华的无能吗?这难道不是嘲笑我林平康走到今儿,还得叫我的祖母躺在下面受委屈?”
林鼎山:“……”
“大房没死绝呢!要是我大姑活着,不会允许你这么办事!要是我爸活着,也不会允许你这么干!便是我哥活着,他也不会不管!但凡我们还有一个人活着,谁都休想践踏卫念华女士的尊严!你也不行!”
林鼎山:“……”他转过身,把眼泪擦了。顶撞了,可生气吗?又生气不起来!
因为从她的角度想,好似也没有不对!
他说黄献:“车不上山,挪到山下的酒店待客。”
这座山都是林氏的,沿着山脚一圈都是林氏的产业。
黄献麻溜的去了,自家这位大小姐真的是——收拾外人,能叫人看的很źǵ舒服;可这只要回来收拾人,那真的能把人收拾的很źǵ难受很难受。
说把老宅卖了的是她们,利益上没不对。
今儿还是这座老宅,她又换个样子来逼问你:嗳?感情上来说,她也没不对。
反正只要她在,想找茬那是怎么找茬都行,她的嘴里全是她的道理。
于是,客人就不能上山了!其他时间要是上山,可以。以婚礼嘉宾的身份上山,不可以。
都到这个节骨眼上了,变卦了。
佟云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少往这位眼前凑,她邪性着呢。
只是转身,麻溜的通知林家的人,然后安排车辆:下山吧!换地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