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鼎山上下打量眼前的人,直到看见耳朵上的疤痕,才不确定的喊:“阿财?是阿财吗?”
“是啊!是啊!”
两个年过古稀的老人拉着手,你攥着我,我攥着你。
阿财拉着林盯上:“路还是原来的路,修了修……还认识不?”
林鼎山抬眼看,指着不远处一棵老树:“认得呀!我记得老树背后一个古碑的呀!”
“古碑还在!去看看。”
林鼎山走过去,手摸在老树上,当年觉得高大已极的树木,在梦里好像参天一样的巨木,原来它没那么高呀。
还要这石碑,上面添了好些痕迹,不似当年的模样了。
他叫桐桐:“平康,我幼年常在这里玩耍,你曾祖母站在高处喊我回家吃饭……”
桐桐朝上指了指:“老宅已经不在了!但是坟茔还在。”
当年也是兄弟众多的,但是,林家亲近的其他人连个后人都没留下,因为各种原因,死完了。
林鼎山朝着一个方向眺望,然后一步一步的朝前走。直到看到新修好不久的属于林氏家族的坟茔,终于看到了父母的墓碑。
墓碑很老,立下很多年了,粗糙的雕刻手艺,上面孝子那一行,有他林鼎山的名字。
林鼎山往下一跪,嚎啕出声,手把着墓碑:“爹娘——儿子回来了!儿子回来了——”
桐桐相信,此刻所有的感情都是真的!
六十年,死过,活过来了,爱过,恨过,颠沛流离过,能走到今儿,可能真的有太多不能对人言。
这一刻,回归父母身边,心里有太多的话无法出口,这些哭出来的都是他憋在心里的情感宣泄。
黄献低声道:“大小姐,先生年纪大了,不能这么哭。”
大热的天,这么多人等着呢!桐桐走过去,去扶他。
林鼎山一把拉住桐桐:“你把你父母和你哥哥的坟迁回来,我没阻拦!现在,我留个遗嘱给你,等我百年之后,把我葬回来,葬回我父母身边。如果不麻烦的话,把卫氏的坟茔也都迁回来。念华念华,念了一辈又一辈,回来吧!都回来吧!叶落归根。
在这世界上,我能在任何一个地方买足够大的地方,可不管在哪里,都不如父母身边的一席之地。外面再好,没有家里的一席之地叫人踏实呀!”
四周都是镜头,都是记者,都是相机。
桐桐:“……”只能点头:“我记住了!”
这是特别动人的一幕,今天这个新闻一定会被重点报道的。
在酒店里,林鼎山洗了澡出来,问黄献:“平康呢?”
“在呢!”
人家给安排到总统套里,房间又不是只一间,桐桐没再多提要求,就都在套间里住。
这会子下雨了,桐桐洗了澡出来,在阳台上坐着呢。
林鼎山也跟着出来,在椅子上坐了,自己给自己倒了茶,问说:“尹镇呢?今儿没见?”
“他老跟着咱们太扎眼了。”桐桐喝不惯这边的茶,太苦了,自己拿了水果啃着,问说:“您是按照人家安排的流程走呢,还是自己有别的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