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因她是走读生,没有自己的宿舍,便顺着校园内部的指示牌去了医务室。
值班的校医是个三十岁左右的女性,黑色的头发被梳得井井有条披散在两边,见顾凉来了,便从抽屉中拿出病历本,放在桌面。
“先登记一下自己的个人信息,同学,你哪里不舒服?”
顾凉挠了挠头,笑着说:“我就是昨晚失眠没睡好,怕影响上课”
话都没有说完,对方便心领神会了,将桌面上的病历本又收了回去,不咸不淡地说:“自己进去睡吧别吵到其他生病休息的同学就好了。”
就连眼皮子都懒得抬一下,一副放任顾凉不管不顾的样子。
虽然颇感意外,但是顾凉并没有多说什么,权当是别的学生也经常这么干,对方见惯不怪罢了。
小心翼翼地推开了观察室的房门,发现里面空无
一人。室内只摆放了一张单人病床,边上是等高的床头桌,正对着床的墙边放置了张米色的小沙发,简洁的风格和摆设让这个本就不大的房间多了一丝空旷感。
顾凉径直地朝床走了过去,然后拖下鞋子直直地躺了下去。
出乎意料的是,白洁的被褥上并没有想象中那股消毒剂的味道,反而多了一点好闻的花香,宛若来自幽谷,带着某种难以形容、却又脱离世俗的淡雅气息。
“保洁阿姨的品味还不错嘛”
也不知道是用什么牌子的洗涤剂能洗出这种味道来,总归不是消毒水的气味就好了原本还躁动的心慢慢地就静下来了,原本沉浸在拯救瞿晚这一烦心事的脑子开始发散起思维来。
那种漫无边际的梦幻感让她这重生的经历显得更加像是一场梦了。
或者等她眼睛一闭一睁,又回到了她国外的居所,回归到从前的真实之中了。
这样想到的她缓缓地闭上了双眼,徐徐地沉入了睡梦之中。
作为中俄的混血,顾凉完美地结合了中西双方的长相特色,轮廓分明的脸庞上一双叫人过目不忘的雾蓝色深邃眼眸,高挺的鼻梁,立体的西方的五官会让人看上去有些高傲不可接近。但是拜她的中国父亲所赐,东方特有的那种柔美中和了这种带着凶气的美丽。
午后的阳光透过窗外熙熙囔囔的树叶斜斜地在室内投影出细碎的光斑,好似风中跃动的精灵跃动着。时不时略过少女略卷的长发,就好像流淌在海浪上光辉,叫人完全移不开双眼。
钟可刚上完洗手间回来,就见瞿晚站在观察室的门口,一副出神的样子。
“瞿小姐,我去把她叫醒”
对方却拦住了她。
“不用。”
“对不起,我没想到她”钟可一直以为瞿晚待在房间里面没出去,想着顾凉见床上有人,应该会在沙发上休息,没想到到头来对方却是毫无防备地躺在床上了。
“没事。”
钟可却一下子误解了对方的意思,还以为是对方不打算继续在观察室休息了,便贴心地说:“瞿小姐,您可以在我的办公室休息”
“味道不喜欢。”
钟可露出为难的脸色,一下子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她家小姐虽然
看着随和,却在某些事情上意外地坚持自己的原则。比方说她用的被褥就要用某种特殊的洗涤剂洗过消毒过她才会用。
可是眼下被褥都被顾凉这个意外来客给占用了,一时之间上哪去给她搞一份新的来。
正当她苦想着解决办法的时候,对方却轻飘飘地扔下一句话:
“我困了。”
“诶?”
兴许是她的声音过于突兀,惊得床上沉睡着的人儿微微皱起了眉,稍不安稳地翻了个身。
“小声点,别吵到她。还有,我困了要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