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长老暗暗地捏了捏袍角叫声好,而后眼睛贼溜一转,压低声音故作神秘道:“其实我们丹鼎宗也有一门特殊的功法,能够用来寻找灵药……”
说着他踩了一脚牛长老,后者吸了口气,硬着头皮配合:“确实,不然去年为何我们派的曲清妙寻到了五品灵药?”
然而其他长老都来不及思考这句话的真假,便被画面中那三个丹修的动作吓傻了。
俞幼悠把幽蓝花丢进丹炉了!
全场医修震怒,连丹鼎宗的两个都不例外。
“疯了!花跟叶子都丢进去了,嘶,他们要炼四品虚灵丹!”
“一个筑基期两个炼气期……不好好去炼他们的二品灵丹,反而妄想炼四品灵丹,他们的脑子都被异兽给吃了吗,暴殄天物啊!”
“刚刚都失败那么多次了,这次居然还敢拿四品灵药练手?!拿来让我炼还差不多!”
这里面还数马长老骂得最大声:“俞幼悠你这个败家小崽种,你把老子的十万灵石给我捞出来!”
……
蹲在树梢上的解说员们将这群元婴长老的怒吼传播到了四境的每个角落。
现在整个修真界都知道,丹鼎宗的那三个丹修疯了。
场外那些人现在震惊成什么样,是吵嚷还是怒骂,里面的人都听不到了。
俞幼悠三人连人带丹炉都搬进坟坑里闭关了。
三股灵力汇聚在一起,似丝线般紧紧缠绕着探入丹炉内,里面已经被幽蓝花的灵力充斥满了。
最先开始行动的是启南风,代表他的绿色灵力灵活地侵入其中一片幽蓝叶内,慢慢地开始炼化。
在他将叶片炼化到一半,灵力不济的时候,早就等候在边上的苏意致瞬间接手,给他以恢复灵力的时间。
第三个是俞幼悠,待她的灵力也开始消退的时候,已经休息完毕的启南风立刻小心翼翼地接手炼化工作。
三人好似老僧入定坐着,口中都含着那粒仅有的回灵丹。
那尊丹炉中映出的灵力微光时而浅绿时而金红,将三张还带着稚气的脸映得明明晦晦。
边上来往的东境修士们不知道他们在炼什么丹,但是进出地洞时都放轻了动静。
这一炼,便是足足五日。
“啊,下雨了。”刚随着小队猎杀灵兽归来的狂浪生伸手一摸,才发现脸上的湿润是冰凉的雨水,而非这些日子以来变得熟悉的异兽血水。
天幕层层阴云堆叠,将残余的天光一丝丝挤压,直教它丁点儿也漏不出来,白日晌午竟像是入夜的前奏。
数道亮眼的剑光划破这片暗沉,几片不再雪白的衣角飞扬,与雨水同时落在了狂浪生的眼前。
为首的是姜渊,他的胸口沾染了异兽的暗沉血渍,像深深浅浅的红梅,这段时日的频繁杀戮让他的气质越发森冷,开口便是简单的一句:“东边斩杀一净。”
方才和狂浪生一同归来的俞长安正擦着剑,闻言便也跟了一句:“西边异兽尽数伏诛。”
语罢,他稍显迟疑道:“所以这方圆数百里内,只剩下那只金丹期异兽了?”
金丹期的异兽自带威慑力,往往都是自己盘踞着一大片领域,先前东境诸修都避开了它的方向去对付其他异兽,眼下也只剩下它了。
说起金丹期异兽,即便是姜渊也很是不甘心。
剑修的心需要跟剑一样一往无前无所畏惧,但是今日他们明明有斩杀异兽的可能性却选择逃避,日后难免会在剑心蒙上一层阴影。
可是……
姜渊隐晦地看了眼俞长安,若是让尊师爱子被异兽伤到,即使师父不迁怒下来,他亦是无颜回返山门。
俞长安跟自家师兄相处这么久,当然明白他心中所想。
他很无奈,只是眼下这么多人不好明说,于是便折中提议:“不若我们现在表决一番,赞成围杀异兽者向前一步,看看究竟是迎难而上还是知难而退吧?”
结果万万没想到,东境的人都是野心家。
不管是剑修还是盾修,除了姜渊以外,都往前走了一步。
狂浪生还夸张地往前走了三大步,就差踏进前方的山溪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