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元达是个典型的士大夫,最注重的就是礼节,他微微侧身,伸手邀请:“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请郑兄入府奉茶。”
郑通微微有些诧异。
他笑着说道:“林相不嫌弃在下这种商贾之辈?”
“郑兄这话便见外了。”
林昭面色严肃,沉声道:“郑家的事情,三郎与我说过一些,郑相当年救国救时,乃是林某最为崇敬之人,郑兄乃是郑相之后,只是因为家中生变才流于商事,林某断不敢有半点轻视。”
郑通颇为感慨的叹了口气。
“难得如今朝堂上,还有人记得我父。”
说着,他对着林简沉声道:“林相,我们进去说话。”
林简侧身道:“郑兄请。”
两个人一前一后进了林府,很快在林家的正堂里坐下,奉茶之后,林简看向郑通,开口问道:“一直听三郎说起郑兄,只是缘悭一面,如今郑兄登门,不知道是…”
“在下一介商贾,如果没有事情,自然是不敢登门的。”
郑通放下手中的茶水,感叹了一句“好茶”之后,抬头看向林简。
“三郎离京之前,曾经多次托付于我,说如果长安遇险的时候,让我带着他的家人离开长安避一避。”
说完这句话,郑通继续低头喝茶,不再说话。
林元达大皱眉头。
他没有喝茶,而是看着郑通,语气有些复杂:“郑兄的意思是,长安……要失陷了?”
郑通呵呵一笑。
“潼关一破,长安城必然失陷,林相作为政事堂宰辅,这一点应该比我看的更清楚才是。”
潼关是长安最后的一道屏障,一旦潼关失守,长安城就无险可守,到时候以禁军的战斗力,想要挡住范阳军……难度很大。
林简自然明白这一点,他缓缓叹了口气,问道:“郑兄觉得,潼关守不住?”
“自然是守不住的,只是能守多长时间而已。”
郑通微微眯着眼睛,笑道:“其实林相的那个学生李煦,还是有些本事的,守洛阳的时候也守的很有章法,如果让他去守潼关,说不定还能多守这些日子,这个司马烁,能守三四个月,便算他了不起。”
林简没有说话,沉默不语。
郑通缓缓说道:“林相,在下已经安排好了出京的门路,时间在十日之后,到时候我会带着三郎的家人们离开长安,林相一家如果要离京,便尽量跟我们一起。”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这样安全一些。”
元达公微微摇头,声音有些沙哑:“我是不会离开长安的。”
对于这个回答,郑通并不意外,他笑着问道:“那两位公子呢?”
林简再一次沉默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才缓缓开口:“郑兄,容我…考虑考虑。”
“这个自然可以。”
郑通微笑道:“听说三郎在青州那边做的很不错,如果他在青州做大,前后夹击,范阳军支撑不了多久,林相莫要拘泥于一时的成败得失,要看长远一些才是。”
说着,郑通起身告辞。
“林相的家人如果要离京,便去永兴坊寻我。”,!
sp;他拱手还礼:“原来是自家亲戚,林某失礼了。”
他是林昭的叔叔,从林昭这边来算,他林家跟郑家,的确算是亲戚。
林元达是个典型的士大夫,最注重的就是礼节,他微微侧身,伸手邀请:“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请郑兄入府奉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