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许久之后,他才缓缓开口:“陛下,当初如果关中不失,即便藩镇做大,您……朝廷也还有十年二十年的时间,慢慢与这些藩镇周旋,而不是……”
说到这里,林简看了一眼脸色难看的皇帝,微微叹了口气,没有再继续说下去。
皇帝刚才的那番说辞,是有一些道理的,但是大部分都是歪理。
很显然,这位皇帝陛下避居西川的这两年时间,一直躲在行宫里不出来,就是因为心里过不去,所以他用了两年时间,给自己编出了一个看似合理而且又说得过去的理由。
林简如果在这个时候,当面戳破这个借口,皇帝一定会恼羞成怒。
为官几十年,林简自然知道这些人情世故,所以他很明智的没有再继续说下去,于是话锋一转,继续说道:“当然,陛下说得也有道理,大周藩镇乃是百年积弊,非是本朝一朝之罪…”
听到这句话,皇帝的脸色终于好看了一些。
他长舒了一口气,对着林简叹息道:“只可惜,这番心里话,朕只能说给林师一个人听,这百年的积弊,朕也只能一个人担了。”
“说出去,还会惹人非议。”
说完这句话,皇帝继续看向林简,声音沙哑。
“林师,炎儿他已经忘了自己宗室的身份,离开西川之后,立刻就去勾联藩镇了!”
李洵脸色难看,低声道:“朕非是不舍这个帝位,他是朕的儿子,这皇位给他也就给他了,只是如果他借藩镇之兵登临帝位,将来这天下,还姓李么?”
听到这句话,元达公心中暗暗苦笑。
即便是现在,这大半天下也不姓李了…
想到这里,他默默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对着皇帝低头拱手,声音有些沙哑。
“陛下,此时朝廷对于关中局势,已经……”
“无能为力了。”,!
下来,苦笑道:“朕知道,林师心中一直在怪罪朕,觉得是朕逼着潼关守军出关,所以才丢了长安城。”
林简沉默不语。
皇帝陛下也重新坐在了林简对面,他深呼吸了一口气,低声道:“林师,当初如果朕让司马烁在潼关固守,的确可以守住关中,守到齐师道与王甫二人来援,范阳叛军多半也可以伏法,但是……”
说到这里,皇帝陛下的表情有些扭曲了。
“但是,如果朕的长安禁军,面对那么多节度使当中的一位都要固守待援,即便援军击退了叛军,朝廷也会威严扫地,我大周的皇权,就此荡然无存!”
他声音沙哑:“那个时候,朕只能搏一搏!”
“司马烁如果击退了叛军,我李家还是天下共主,否则就算等到了援军,朝廷之孱弱也会在天下人眼中暴露无遗,将来同样只能是藩镇割据的局面,与现在…只是朕在长安和在西川的区别而已。”
“朕也无可奈何!”
李洵脸色有些苍白,他低声道:“朕不想把这件事,归罪于先人,但是历代先皇留下了那么多藩镇,父皇更是亲手捧起了康家兄弟!”
“百年积弊,乃至于此!”
皇帝陛下极力为自己分辩。
“不能…不能把这罪责,归在朕一个人头上。”
说完这句话,皇帝看向林简,声音沙哑:“林师,林师认同否?”
林简没有说话。
过了许久之后,他才缓缓开口:“陛下,当初如果关中不失,即便藩镇做大,您……朝廷也还有十年二十年的时间,慢慢与这些藩镇周旋,而不是……”
说到这里,林简看了一眼脸色难看的皇帝,微微叹了口气,没有再继续说下去。
皇帝刚才的那番说辞,是有一些道理的,但是大部分都是歪理。
很显然,这位皇帝陛下避居西川的这两年时间,一直躲在行宫里不出来,就是因为心里过不去,所以他用了两年时间,给自己编出了一个看似合理而且又说得过去的理由。
林简如果在这个时候,当面戳破这个借口,皇帝一定会恼羞成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