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零星的鞭炮声已经响起来了,除了小洋鞭、二踢脚还有砸炮的声音。
“你们可不行祸害人。”葛凤芝最后叮嘱两个孩子,“离人家柴火垛远点儿!不行放人家的茅楼(农村室外厕所)里扔鞭炮!不准炸马粪!”
“知道了!”马宏生和马玉珍两人拿着鞭炮,一人揣了两块糖,笑嘻嘻地出去了。
从他俩的态度来看,葛凤芝不让他俩干的事儿,估计他俩会按照“清单”干个遍。
没有闯过祸的童年是不完整的童年。
大丽跟着葛凤芝收拾完了碗筷收拾屋子,马宏学坐在炕桌上,借着蜡烛的光学习。
蜡烛是自制的,不是没味儿的石蜡,动物油脂加松油之类的,烧起来一股味儿。
“妈,来年咱家这儿真能有电?”
“你爸说的,估计有准儿吧。”
“有电可太好了。”
“有电有啥好?按灯收费,比点蜡还贵。”葛凤芝叹了口气。日子眼瞅着是越来越好,这花费咋也越来越大了呢?
她从柜子里拿出好几双袜子借着蜡烛补袜子,点着蜡呢,只让马宏学一个人学习使她不干点儿活,总觉得亏得慌。
大丽把尚老师给她的书拿了出来,借着灯光看书。
葛凤芝猛地一抬头看向外面,“下雪了。”
雪飘飘撒撒落进农家院里,落在大红的灯笼上,落在黄色的玉米上,落在红色的辣椒上。
朱逸群在屋里转着圈儿,他感觉不对劲儿,非常的不对劲儿,他以为自己“病”好了,帮助办婚宴没事儿,杀鸡杀鹅没事儿,怎么这几天就不行了呢?
早晨起来被一声冷不丁响起的砸炮声吵醒,他就开始了烦燥。
尽管他拼命告诉自己这是在家里,仍然不可避免地陷入恐慌。
他眼睛通红地盯着外面,入夜之后,零碎的鞭炮声越来越多,越来越密集,偶尔甚至有“木仓”声。
他抹着额头上的汗,大冬天的,在屋里只穿了一件单棉袄,“热”浑身汗气腾腾。
他不能再在村子里呆了。
穿上军大衣,戴上帽子,他从家里出来上了山。
不知跑了多远,终于摆脱了身后的“木仓”声,他从口袋里掏出笔记本。
1984年1月31日,位置靠山屯,天气:阴转中雪,气温:零下二十一度至零下三十二度,你在和平的祖国,你远离战场,所有的吵闹声都是鞭炮。
他默念着这句话,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头却越来越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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