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刑的师叔也懵了,觉着季酌泉不该如此,偏不好过去偷听。冷着脸安抚下躁动的群妖,正准备喊二人过来谈心,倾风将纸往胡乱怀里一塞,已往学堂走去。
明英书院专门辟出了整个东院,以供刑妖司的学子上课,院中人手全部撤离,互不干扰。
授课的先生未来,弟子们无人管教,混乱坐在课堂各处,交流着方才一路上的惊险。
唯有谢绝尘独自坐在前排。右侧临窗,窗外是一片茂密翠竹,通明光色照在他的桌案上。
他从书箱里抽出一卷白纸,平铺开来,又拿出毛笔,摆在书桌右上,压住上翘的纸张边角,最后翻开一本古书,坐姿端正,摆好架势,提笔书写。
柳随月就选在他边上的位置,一直好奇地看着他动作,直到他开始认真伏案书写,不觉瞳孔颤动,小心凑过去问:“你在干什么?”
谢绝尘停下笔,看着她说:“温习功课。这是先生给我列的书目。”
“你喜欢上课?”柳随月半按着他的书桌,惊诧得几乎破音,“你那么喜欢念书吗?”
谢绝尘反觉得她奇怪:“正常人谁会喜欢?还是如此枯燥的经文。”
柳随月愣了好一会儿,才确定不是自己听错,迟疑接腔道:“对啊!”
谢绝尘说:“但是先生说要学,那就一定要学。”
“哦……”柳随月缓缓后撤,带着对这世界之大的新认识与不理解,拖着长音道,“哦……”
她摸着自己的手指,见谢绝尘还在看着自己,脑子艰难转动,补上一句:“你……好厉害啊。”
谢绝尘摇头,见她没有其它要问的事,便继续照着书本抄写。
柳随月转过身,怀着尚未平息的心情望向课堂后方的张虚游。
张虚游翘着脚坐在桌子上,身边拉拢了几个狐朋狗友,人正埋头私语。
几人小声密谋,时不时出声大笑,互相推攘。
柳望松携带的两个包袱里,全是只中看的废物,没有一支笔一张纸。
柳随月松下心来。
这才正常嘛,不止她一人不学无术,再怎么也有这几人在下面垫着。
又过了片刻,一个时辰的限时将尽,跑在最后的倾风也迈步进来。
柳随月抬起手招呼,出口喊了一个字,后方的张虚游忽然大喝一声:“来了!”
那三四人豁然起身,从课堂后排踩着桌面一跃而上。
张虚游领头,抽出长剑,叫唤道:“陈倾风,听说你剑术超绝,让我等领教一二!我先来!”
倾风一脸的莫名其妙,打了一路,哪有心情同他过招,顺手抄起就近的矮凳,朝他丢了过去。
张虚游持剑劈开,木凳被一分为二,半边砸到墙上,另半边朝着柳望松飞去。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