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厢里门窗紧闭,空气十分沉闷,加上公交车开得有些不稳,才坐了约莫十分钟,沈加澜就受不住了,像是被霜打了茄子似,恹恹地把脑袋搭在卓谦肩膀上。
卓谦往下压了压身体,尽量让沈加澜靠得更舒服些。
也难为沈加澜比他高出了大半个脑袋,这会儿微微蜷着地靠在他身上,让他想起了他以前一个朋友养大金毛。
卓谦心里软了些,抬手摸了摸沈加澜脸,随后抓住沈加澜放在他腿上手,和沈加澜十指相扣。
他们坐在最后一排,不用担心被其他人看见他们动作。
当然,看见了也没什么。
“不舒服话就睡一会儿吧。”卓谦用下巴蹭了蹭沈加澜头发,低声说,“还要坐一个小时呢。”
沈加澜嗯了一声,把另一只手也放在卓谦腿上。
起初卓谦表情还很正常,后来就慢慢变得怪异起来了,他欲言又止,忍了半晌,终是没忍住一把抓住沈加澜手。
“别摸了。”
“摸一下怎么了?”沈加澜没抬头,但语气明显不高兴。
“摸着很痒。”卓谦把沈加澜那只不安分手放到他自己腿上,“要摸摸你自己。”
“我不要。”沈加澜手又放了过来,还变本加厉地用力在卓谦腿上摸了几下,幸好卓谦不是猫,不然毛都被沈加澜撸秃了。
卓谦无奈,索性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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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下公交车后还要走上一段路。
此时已经是晚上十一点了。
郊区不比城里,尤其是冬天,一旦入了夜,便失去了白日喧哗,一路上都没瞧见其他人身影。
不过道路两旁树上挂满了红色灯笼,隐约透着那么一点年味。
卓谦看着树上红色灯笼,忽然意识到,两天后就要过年了,而沈加澜生日在大年初一。
走进小区,周遭光线又暗了些。
小区里路灯大部分是坏,临近年关,小区物业还有很多事要做,因此对修路灯事一拖再拖。
所幸卓谦在这里住久了,闭着眼睛也能熟门熟路地找回去。
这里单元楼都没有电梯,只有狭窄楼梯,楼道里灯光甚至没有外头路灯明亮,灰白墙壁上贴满了陈旧广告纸。
卓谦走在前面,不忘回头叮嘱沈加澜:“别碰到扶手了,上面都是锈。”
沈加澜闷闷地嗯了一声,拿着手机电筒光乱晃。
走到三楼时,沈加澜终于憋不住地问道:“你们这里没有电梯吗?”
卓谦回答:“没有。”
沈加澜语气里全是不可思议:“所以你们上下楼都走楼梯?”
“是啊。”
沈加澜沉默了会儿,忽然问:“你们这栋楼一共几层?”
“八层。”卓谦说,“怎么了?”
“国家规定七层及七层以上住宅楼必须安装电梯,你们这里楼都超过七层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