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道荣神情肃穆,盯着邢社一个字一个字的说道。
闻得此言,邢社心中终于起了一丝凛然。
但十四岁的少年,心头热血涌动,激情澎湃,又岂会在乎这些?
“大丈夫立于天地间,何惧生死?”
邢社慨然道:
“生当做英雄,死亦为鬼雄!”
听到这话,邢道荣目光复杂,陷入沉默,久久不能言语。
但邢社却激情万丈,在马上向他一拱手,说道:
“父王,孩儿这般回宫,向母亲辞别,然后游历天下!”
说完,便要调转马头,向山外驰去。
“慢!”
邢道荣叫住了他,目光幽幽,说道:
“既然要走,何须辞别?接着!”
说完,抬手丢过去一个包袱,随后淡然道:
“你母亲怎舍得你这般离去?与其到时难舍难分,哭哭啼啼,不如自去!”
“这……!”
接住包袱,邢社惊愕的看着邢道荣,结结巴巴的说道:
“父、父王,孩、孩儿好歹要和母亲告别一下吧!”
“告什么别?”
邢道荣摇头,淡淡的说道:
“见了你母亲,真能孤身一人上路?樊家必会派出大量护卫暗中保护,如此这般,何来历练之说?”
“啊,这,这倒也是……!”
邢社先是惊讶了一声,随即点头同意,但声音却越来越小了。
“去吧!”
手指西方,邢道荣说道:
“此去十几里,便能出西山,进入武陵郡,然后隐姓埋名,游历天下,三年后,为父在长沙为你加冠,并摆宴庆贺成人礼!”
手捧包袱,十四岁的邢社,心中意味难明,向邢道荣看去,却见他面色肃然。
显然,没有半点商量余地。
半晌,不知怎的,胸中突然燃起万丈豪情,重重的点了下头,邢社收起包袱,拱手说道:
“如此,孩儿去了,三年后再见!”
话毕,当即调转马头,策马奔腾,一骑向西,绝尘而去。
看着决然离去的邢社,邢道荣目光怔怔。
稍刻,邢社的背影被山丘遮挡,邢道荣连忙策骑到高处,继续遥望。
西山并非原始深林,树木不算太过茂密,但隔远了,依然很快将邢社的身形完全掩盖。
不消一会,这个十四岁倔强少年,便不见了影子。
勒僵立于山巅,眺望西方,不知不觉间,邢道荣的眼眶湿润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