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蘅与谢渥丹脚程不算快,谢渥丹一路上扯着阮蘅又是这瞧又是那看的,阮盈没耐心等她们,拉着阮宜就快步离去,阮松紧跟着去。
而阮岑哪里能顾得上自家兄弟姐妹,一下马车后早就跑去寻顾家那几位了。
阮蘅与谢渥丹天南地北地谈着,有些恍惚,自己像是从未经历过前世生死一般,似乎也还只是个不谙世事的姑娘。
如今这样的日子多好,无纷无争,她能活成她该有的模样。
“阮蘅!”
谢渥丹一声招呼又将阮蘅从思绪中扯了回来,“你今日怎么了,魂不守舍的。”
“没什么。”阮蘅抬头望了眼,见到笔走龙蛇的“巫山别院”感叹了声,“到了啊。”
分明是第一回来这儿,可她心中却不由心悸。
巫山别院……究竟藏着什么事。
别院早就站着好些人了,见着阮蘅,纷纷低声议论起来。
这些月,京城不见什么大事,倒是阮蘅成了众人茶后饭余的话题,虽有阮家压着,可消息依旧不胫而走。
三人成虎,阮蘅从阁楼上摔下之事愈传愈烈,最后都成了阮蘅摔下来,满地鲜血差些就死了,醒来也是半身不遂,躲在家中出不了门。
如今见着阮蘅了,谣言自然不攻而破,可众人依旧不舍得移开目光,都想瞧瞧阮蘅现下如何了。
阮蘅却跟个没事人一样。
“那个是你五妹妹?”谢渥丹戳了戳阮蘅的手,眼神示意了一处。
阮蘅顺着谢渥丹目光望去,见阮宜立在那儿,低着头,尽量隐匿身形于人群中,她点了点头,“嗯,是她,怎么了?”
“不知道为何,我怪不喜欢她的。”谢渥丹收回目光,“总是巧得很,你今日穿月白的配银璎珞,她也是,方才恍惚间,我还以为又一个你立在那儿,这都要学,真是没意思极了,我说你府中怎么尽是些妖魔鬼怪,改日你来我谢府住得了,落的清净。”
阮蘅从不在意自家姐妹穿什么,可听谢渥丹这么一说,忍不住又抬头看了一眼,“你多虑了,今日穿月牙白的少说也有七八个姑娘了,难不成都能学我不成?”
谢渥丹撇撇嘴,“戴璎珞子不就都是学你
的吗?”
京城姑娘原本也是不兴这个的,也不知是哪一日宴会,众姑娘见着阮蘅配了一个银珞子,又是新奇又是歆羡的,平日里虽一个个背地里说着阮蘅,可又不得不承认,阮蘅模样生得是好,这一戴上璎珞子比往日更甚三分,这不宴席一散,各家姑娘不约而同就兴起了戴璎珞子的这阵风。
旁人不知,可谢渥丹知晓,阮蘅那段时日身子太差,病得人都差些没了,那八珍璎珞是聂夫人去庙里求来保佑她平安的,为避免阮蘅因不喜而摘下,就做成了小姑娘时兴的样式,一戴就是好些年了。
如今病是早好了,可阮蘅戴习惯了,也就不摘下只寻好看了。
阮蘅是真不在乎这些,旁人做什么与她有何干系,只要不触她底线,就算换了一张与她一样的脸,她也无权干涉。
“那日推你的人究竟是谁?有查到吗?”
阮蘅摇了摇头,“我还未查。”
“什么!”谢渥丹一惊,“为何不查?”
阮蘅唇角泛着苦涩,若是查到了,那她是要恨人家让她受了伤,还是得谢谢人家让她恢复了所有记忆。